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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光暗共存、双域共生

收获祭已经过去了两天,距离德隆村神圣历3097年成年礼的举办,也已经只剩最后下一天的时间。

今年是圣光潮汐之后的第十六个丰收年,按理来说今年的收获祭前后,德隆村的村民们应该会像之前十五年的收获节一样、保持轻松愉快的气氛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对……

然而,今天的德隆村却反常地被一股悲伤的氛围所笼罩。

正确来说,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到第三天了……

在收获祭第一天的傍晚,圣光教堂的神父丹尼尔,发现了养子艾文的失踪,并向村民们打听是否有见到过艾文,但直到收获祭第二天结束,依旧没有人见到过艾文,只得知了艾文最后一次出现前、是在准备进入南面的森林寻找枯枝干柴。

到了收获祭第三天的清晨,大部分在前一天收割完庄稼的村民,自发地进入了森林,帮忙寻找起那个性格温和、学识丰富的小神父。

终于,失踪两天两夜的艾文,在一座地震后出现的溶洞天坑内被找到。

然而,村民们找到的,却只有一具已经气绝两天以上的冰冷尸体……

艾文·莱利斯,这个在德隆村与世无争、对待所有人都十分温和的善良少年,竟已经“死”去多时。

德隆村的圣光教堂。

狭窄的教堂空间之内,一具简单的薄板棺材横放在圣光图腾之下,由村民们采摘而来的野花,在棺材四周围成一圈。

一个身材挺拔消瘦、身穿破旧神职者服饰、一头银发被一丝不苟梳成背头的年迈神父,正背对教堂大门、面向着棺材一语不发。

此人正是德隆村唯一的正式神职者、艾文的养父,丹尼尔·莱利斯。

教堂外,村民们大都已经聚集在此,准备为不幸在地震中去世的小神父艾文·莱利斯做最后的送别。

除了丹尼尔神父之外,多萝西一家三口此时也正在教堂之内。

虽然当年因为种种原因,多萝西的父母芬恩夫妇并没有收养艾文,但一家人却仍像对待亲人一般对待艾文、毫不见外,虽然没有家人之名,感情却胜似家人。

多萝西和芬恩太太的抽噎声,是此时教堂内唯一响起的声音。

芬恩先生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叹息一声,上前伸手拍了拍丹尼尔神父的肩膀、说道:

“唉……四天早已经过去了,神迹并没有发生,再继续拖着不下葬,会导致艾文的灵魂无法回归死者之国的。”

丹尼尔神父面无表情,语气幽幽地说道:

“我知道……按照福音书中所说,人死后灵魂碎片会在遗体附近徘徊四天时间,而后又将在两天之内前往死后世界,并最终在第七天接受审判,各自转生或者升入天上的神国……”

芬恩先生将丹尼尔神父没说完的话语补充完整:

“最开始的四天,是众神为不应死去之人留下的重生期限,在这四天内,神迹有可能会发生、让死者复活……但现在,四天早就已经过去了,甚至第五天也许都已经过去了大半……”

多萝西抽噎着走到棺材之前,看着内里那人熟悉的面容上一片灰白、毫无生气的样子,她忍不住再次哭着说道:

“艾文哥哥他……真的已经走了吗?”

这已经是她这三天内不知道第多少次说出这句话了。

芬恩太太一把抱住女儿,带着哭腔说道:

“可怜的艾文,被父母抛弃,好不容易活到成年的前夕,没想到却……真是一个命苦的孩子!”

丹尼尔神父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转身、对芬恩一家说道:

“艾文被找到的时候已经死去多时,恐怕已经有两天以上,到今天,保守估计已经死去四天以上、接近五天,距离第七天的‘审判之日’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马上下葬吧!”

对于丹尼尔神父至今都毫无变化的表情,芬恩夫人一时间有些情绪失控:

“丹尼尔!他可是你的养子!是你没有照顾好他!你怎么……”

“好了、亲爱的!”

芬恩先生制止住了妻子想要上前抓住神父衣领的手,说道:

“这三天来,我亲眼看见丹尼尔不眠不休地守在艾文的遗体前、对圣光进行着一刻不停地祈祷,可惜四天时限过去,‘神迹’并没有降临……丹尼尔他才是最伤心的一个啊!”

芬恩先生伸手将妻子和女儿抱到了一起,向丹尼尔点了点头后、一同离开了教堂。

丹尼尔神父随后让村子的守墓人进来,两人一起将棺材盖上、钉好,在村民们的瞩目中将棺材抬向了教堂不远处的墓园……

……

教堂和墓园都紧挨着南面的无名森林。

当德隆村的村民们都聚集在教堂一旁的墓园、举行着艾文·莱利斯的葬礼的时候,一双眼睛,正隐藏在南面的森林的深处、远远地看着这一切。

“奇怪,究竟是谁的葬礼?神父竟然亲自抬棺……”

“之前追杀我的那两个面具人、不知道还在不在附近,我可不能轻易露面。”

“啊啊、真是的,那个地下宫殿就像迷宫一样,我在里面起码绕了接近一天时间才出来!也不知道现在已经过去多久了,希望还能赶上多萝西的成年礼吧……”

“不过我现在的这个样子,要是出现在大家面前的话,也不知道会把多少人给吓一跳。”

此人竟然就是不远处正在举行的葬礼的“当事人”艾文!并且不是志怪里的那种没有身体的幽魂、而是站在阳光下带影子的正常人。

艾文还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的事情……

当初在传承结束之后,艾文就被异空间排斥出去、回到了祭坛所在的洞穴空间中,并花了一天左右的时间,从七拐八扭的地下迷宫中走出、通过森林深处的某个隐秘洞穴回到了地表。

微风拂过,树枝轻轻摇摆,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洒落在艾文的身上,将他此时的外表照得清晰了起来。

只见此时的艾文外表大变:

原本略显孱弱的身形,变得稍微宽大了起来,破破烂烂的衣服缝隙间,透出了下方匀称的肌肉线条、以及一道道巨大狰狞的伤疤;

原本就显得白净的皮肤,此时更有一种近乎苍白的感觉,并且脸上多出了一个覆盖了左眼眶与半边额头巨大深色“胎记”,原本和母亲芬娜相同的一双碧绿瞳孔、此时左眼的那枚也由碧绿变为漆黑;

除此之外,艾文原本的一头灰发更是变得几乎完全纯黑,仅剩右边额前还有几缕灰发存留。

如果换上一身神职者之外的衣服,那恐怕就算是熟悉的人,也无法一下子认出现在的艾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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