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饶是秦颂恩也不得不感叹贺潮之真是好手段,一个两个的,竟是别人都没想到的“关键人物”竟然都暗中已经投了他。前有自己的便宜父亲秦濂,放着曹烈好好的女婿不做,如今又有这个裴如初,辜负圣恩,将整个后宫都尽数交到了贺潮之手中,也不知道是冲着什么去的?
大概是裴如初静身时还小,不单外貌阴柔,雌雄莫辨,便是声音都是如孩童般清澈透亮;秦颂恩只听见他淡淡地开口说道:“淑慎乡君应该知道臣的来意。”
秦颂恩摇了摇头:“不知道裴少监指什么?关于那晚凡是我知道的,事无巨细,这几日都已经告诉了前来问询的内监和姑姑们.....”
裴如初微微一哂:“乡君是聪明人,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大宛人在西昌势如破竹,这西北的战事只怕很快就要分出胜负。贺大人接到消息,已经知会臣尽快安排长公主和众位贵女们启程事宜....”
他顿了顿,目光凉凉,扫过秦颂恩的眉梢,见到秦颂恩听闻毫不惊慌,波澜不兴的脸色,他继续说下去:“大宛可汗此前正是中了西昌王妃下的毒,如今眼看西昌国破在即;贺大人可不想重蹈覆辙,要是不把那个下毒的人揪出来,万一大宛可汗听说了和亲队伍中还有这等阴毒的小人,好事变坏事,我们和亲本是求和,结果却惹来和西昌一样的下场就得不偿失了......”
秦颂恩闻言,目光灼灼:“所以呢?”
裴如初又抬眼看了一眼她:“乡君还不明白吗?”他冷冷笑了笑,“贺大人急了,命我们三日内必须交出一个凶手。和亲乃国之大事,不能耽搁。”
秦颂恩皱起眉头:“可你们如今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不然也不会像没头苍蝇一样,将自己困在这里翻来倒去的询问,前几日还能说是为了对口供是否有不一致的地方,可是她明明已经讲得非常清楚了,没有任何遗漏,慎刑司的人还是照旧来反复盘问就显得太过刻意了。
裴如初目光中微含讥笑,似乎在嘲讽秦颂恩为何如此天真:“乡君觉得我是在关心此事的真相吗?”
秦颂恩愣了下,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答案:“那你来找我是什么事?”
裴如初垂眼,端起手边的茶盏,掀开盖子吹了吹,一边用茶盖撇去上面的浮沫一边说道:“事发那日,乡君和吴姑娘同吃同住,据说你们两人平日里就感情极好,进宫之后都是呆在一处,如今吴姑娘还在昏迷之中,我们问不了她,便只能来请教乡君了,不知道淑慎乡君认为,谁有可能是此案的凶手呢?”
秦颂恩脑中联系一下上下文,便倏然反应过来,厉声问道:“你是想叫我胡乱攀咬吗?”
裴如初闻言并不见恼,反而对着如此天真的秦颂恩嗤笑了声:“其实在你之前,这个问题我们最初问的是宋小福和戎二丫,你知道她们二人说的是谁的名字吗?”
“谁?”
裴如初微笑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