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小菱正在整理店铺,柳掌柜离开了一阵,这铺子依旧井井有条,说明平日里训练有素,规章制度都正常运转着。
一转身,见萧伯鸾站在街上望着自己。她在店里微微一福,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她在邀请自己进店上楼。萧伯鸾略微犹豫,便进了店,上了楼。
罗兰奉了茶,站在一侧。
“萧大人,请尝尝这茶,”申小菱指了指茶,“正山小种,天冷了,正好给大人暖暖胃。”
萧伯鸾呷了一口,比老阳楼的茶甜一些,也热一些。
“罗兰,去点根金缕香。”申小菱笑容可掬地说道,“这金缕香,原是宫中之方。萧大人难得来,民妇自然要将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招待您。您可别嫌弃。”
这样的申小菱,萧伯鸾有些陌生。他偏过头,揭开窗看看,正是运河。
金缕香也泛着一丝甜味,与正山小种相得益彰。
“金缕香,这名字不好。不像是宫中会用的名字。”他说。
金缕香消春不管。讲的正是红颜薄命。教他又想起明王刚才说的那个“玩笑”。
“萧大人好见识!”申小菱适时地拍上马屁,“这金缕香确非宫中之物,但它的方子源自宫中的金玉香。只是有一味玉肤果,不易找到。所以民间的方子就少了这‘玉’字。”
“玉肤果?”萧伯鸾闻所未闻。
“玉肤木是一种漆树,它的果子便叫玉肤果。南洋一带盛产这种玉肤木,丁墨曾带我看过几次从南洋的漆。”申小菱说到这里,又扭过头对罗兰道:
“记得吧,那次丁帮主带我俩去看他的漆,你不停打喷嚏来着。那就是这玉肤木漆。”
罗兰恍然大悟:“那漆味,闻着实在太浓。幸好咱们不怎么用这个漆。”
“那漆刷上墙后,味道自然会淡下去。再说,也不是你我用得起的。”
罗兰又问:“那玉肤果呢?”
“我听闻这玉肤果能让人肤如凝玉,闻着微微发酸酸,想来若入了香,应该能解这金缕香的甜腻味。”
萧伯鸾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申小菱,不禁想起之前让风字辈暗卫出塞外查了一个多月的结果。
风影带着小四过去的肖像图,找到了之前那几个卖奴隶的人,时间久远,那些人都忘了这个叫“小四”的人了。辨认了半日肖像,只说应该是入关时随便买来的。
可是,萧伯鸾记得他买来的奴隶小四是一个大字不识的人。这半年的光景,这个申小菱演绎了一个和过去完全不同的人。
他不得不怀疑眼前的人究竟是谁。如果白奴能够改变小四的相貌和脚骨,并在身体上留下与田小菱相同的痕迹。别人也可以。
例如白奴的那个师父,还有他那个师兄。
旋即他又否定了自己。知雨验过,不会有错。那......哪里出了错?
“萧大人?”申小菱一双凤眼看着他。
“你说,这玉肤木是漆树,玉肤果是一种香料,宫中才有?”萧伯鸾整理了思绪,道:“既然是漆料,潮帮能找到,为何果子不易找到?”
申小菱抿嘴一笑:“正因是漆树,人们割漆过度,这漆树要长成又极耗时,能开花结果的树便少了。我问过香料商人,这果子每年也只是番邦进贡一斛给宫里做香料罢了。”
原来如此,萧伯鸾点点头。
申小菱见他情绪不错,便起身半跪:“民妇有事相求,请萧大人成全。”
她还能有事求自己?不是有薛石隐有求必应吗?难怪今日笑容可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