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早料到申小菱推脱。他有备而来,自是人证物证都齐了。
“将第二件物证呈上来!”
一只烧焦了的小灯船。一块烧成炭的木头。
“这两件证物,都是在西湖失火案的残骸中找到的。这灯船便是你申家的灯船。这焦木是你申家订的橡木。字据也在此处。”
明王将案上的几页纸掀起来,递给了李知府,萧伯鸾过目。
萧伯鸾又让人将字据递给了薛石隐。明王早就收集齐了这些证据,昨日问自己不过是敲山震虎,要自己明白形势而已。萧伯鸾不由地看向堂下的跪着的女人,她今天在劫难逃了。
“回明王殿下,此事民妇冤枉至极。”申小菱道。
明王笑道:“哦?你有何冤屈。本王容你辨上一辨。”
“此事说来话长。”申小菱深吸一口气,手指抠紧镣铐,抬起头直面堂上众人
“不急,你慢慢说。国法当前,本王不会放过一个贼人,也不会冤枉一个无辜之人。”
“正是,申氏,你说说看。”李知府抚着长髯道。
“今年四月,民妇派家中柳掌柜从闽北采购回一批荷木。不料被城南仓库的库头监守自盗,暗自买来橡木替换了荷木,后来这批橡木在库中又被看守库房的老曾头偷偷卖了,并以朽木充数,这批朽木至今仍在仓库之中。”
申小菱继续说道:
“橡木质重且硬,耐磨损,可用它造船。杭州城人人皆知民妇卖灯船,人人皆知要在中秋之日去西湖之畔点灯祈愿。这灯船是申家所造,橡木是申家下人所订,若要杀人,怎会处处留下申家的痕迹?”
李知府点点头道:“颇有道理。”
明王却笑道:“若你做之前便想用此由头脱罪呢?”
“民妇和小将军一家并无恩怨,没有杀人放火的动机。”
薛石隐转过身对明王道:“启禀殿下,此处确有冤枉申氏之处。”
“哦?”明王看向薛石隐,毫无表情,“薛执笔有何高见?”
薛石隐抬起屁股,椅子“嘎吱”一声,激起众人身上的鸡皮疙瘩。
他从蓝花布包袱中取出一个小册子,翻了又翻,找到了:“打捞到烧毁残骸时,萧指挥使曾与微臣在西湖边,遇到几名黑衣人前来偷证物。便说明这证物对其不利。微臣便取了一块,归入银台司记档,是一块松木。此其一。”
“还有其二?”明王语气有些生硬。
“其二,既然有人偷证物,说明他们知道这船是用什么做的。微臣查过记档,这船由点珍阁所订制,用的确实是松木。为何烧毁后的罪证中又有申家的橡木?”
申小菱赶忙磕头:“民妇冤枉!点珍阁的冯氏在她寿辰那日,曾与其相公将民妇架入屋内,冯氏亲口承认她嫉恨申家得殿下青睐,并从申家老曾头出买来橡木,钉在船底以增加重量,船不易移动。并将船烧毁。”
“李知府,可有此事?”明王问道。
李知府翻开冯氏在府狱之中的口供,逐字逐句地查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