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对贵人说了什么?!”洛巧玥抓住马于氏,压低嗓音,厉声问道。
那日,申小菱被宁妃请去了行宫。临行之前,将申家的家当尽数交代给了洛巧玥。她点香找到了“黑大爷”,又找到了薛石隐。
申小菱让她将照儿交给“黑大爷”老六照看,表面上是让马于氏放心,实则是制约马于氏的手段。她伴随马于氏去行宫赴宴,也是有了薛石隐的点拨,顺利引诱明王上钩,也才有了探监的机会。
一步一谋。若这关头马于氏出了什么纰漏,薛大人和夫人的筹谋便极有可能落空,甚至搭上性命,洛巧玥慌了。
面对气势极盛的洛巧玥,马于氏拿不出半分主人的威严来。只得低声说道:“我,我什么都没来得及说,跑来一个宫里的人,贵人急匆匆地便带着人走了。”
宫里的人?太监?
“对对对,就是一个太监。”马于氏点头如捣蒜。
反复叮嘱马于氏不得胡乱说话,洛巧玥再次走出了房门。
本就是隆冬,不到酉时,夜色就深如浓墨了。
明王得了宫人的消息,不得不放下马于氏,跨上马,急奔向行宫。
宫人说,宁妃娘娘受伤了,将自己困在宫中,谁也不见。
从行宫赶过来传话,纵使快马加鞭,少说也要一个时辰。宫人也说不清楚伤情,只求明王快去。
毕竟是娘娘,若出了事,怎么向父皇交代?
明王想到这,又狠狠抽了马一鞭子。
到了行宫,远远地见宁妃的缀霞苑门口,宫人宫女跪了一地。
明王深吸了一口气,稳住气息,上前询问。
“惊扰殿下了,”梅朵客气地行了礼,语气里透着无奈:“娘娘下午在园子里受了伤,御医说只要擦药便不会留疤。偏偏娘娘头疼的旧疾又犯了,这会子正不愿用药,殿下请回吧,娘娘刚下令说谁也不见。”
明王礼貌地说了两句客套话,便离开了。转身进了园中,屏退左右,借着夜色隐去身影,弯弯绕绕了几圈,趁着无人,悄悄翻过了道院墙,再顺着树爬了上去。
树枝上套着一根细细的线,他轻轻地拉了拉线。便又翻身下了树。
只听见梅朵叱道:“没用的东西,都到门口跪着去!”
宫人宫女果然都从宁妃房中退了出来。
梅朵又冷笑道:“哟,你们可真会讨巧,在屋檐下跪着。干脆进屋躺着好了?跪外面去!”
沁柔有些看不过去,道:“梅朵姐姐,天太冷了,只怕要出人命......”
梅朵正要说话,只听见宁妃在屋内有气无力地说道:“梅朵——让他们都退到院外去......本宫头疼得厉害……不想听见一点声音。”
宁妃靠在榻上,长发散在肩头。细眉蹙在一起,闭着眼眸,睫毛如扇子轻轻地颤动着。纤纤玉指,轻轻地揉着额头。
一道阴影覆上她的面孔,一双男人的手,极温柔地爬上她的额头,为她按揉着。
“头又疼了?”男人低声问道。
宁妃没有睁开眼,这个男人的气息,她再熟悉不过了。
“伤在哪儿?”男人宠溺地问道,“让我看看。”手指顺着她洁白的脖子往下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