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又细细商议了些个,面条子都凉了也不介意,末了只管一口气喝了干净,时辰差不多了,富灵阿还得跟着宗亲送灵去,这事儿便只管托哥哥转告阿玛去,另还有一封更为详细的信,还得一并转交。
景顾勒无不应下的,给弟弟打理了些个衣襟,见富灵阿一路冒雪赶来大氅都湿透了的,便只管拿了自个儿的给富灵阿披,富灵阿有些没吃饱,另又抓了两块子点心这才出了门儿。
因着怀亲王府付之一炬,眼下断壁残垣的也不好停灵,便只管用了阿哥所景顾勒原住过的地界儿,富灵阿一路慢慢走慢慢吃,待到了地方儿已然吃饱又收拾好情绪了,路上还抓了把雪冰了冰眼角儿,冻得眼角通红,像是狠哭过的。
又叫人看出来他身上略有些拖地的大氅,这件又是景顾勒从前常穿的,便叫人更是觉得六阿哥伤心的要命,且舍不得五阿哥呢,只能披着他哥哥的衣服算作慰藉了。
因着他眼下也不是光头阿哥了,又是皇贵妃的孩子,富灵阿便也变得炙手可热了,来往招呼的人也不少,富灵阿话也不多,只管装得对谁都淡淡的,一副恍惚相,旁人见状便也不再多打搅。
待吉时到,三爷、五爷等骑马同景顾勒的灵柩在前,阿哥们稍次,再后便是景顾勒的哈哈珠子和些个私交极好的宗亲阿哥们了,后头是坐马车的女眷,四周为内务府奴才、亲王仪仗,队伍且长着。
老天爷也助攻呢,似感念景顾勒呢,早上刚停了会子雪,这队伍一出发又开始纷纷扬扬的下了,队伍走得慢,遇到不好走的还停了一会子等奴才们初雪,百姓有些受过景顾勒好的还自发来送,直过了午时才到地方。
下葬的时辰还得一会子,众人便在景陵先用一餐,富灵阿不愿跟二阿哥坐在一处,便只管佯装没胃口带着人坐在外头透透风去,正小口小口吃着早上还剩下的一块儿点心,忽得有一面生奴才过来了,手上还提着茶盏和铜壶,像是来伺候茶水的。
“奴才给贝勒爷请安,这天寒地冻的,爷吃盏热茶吧。”
富灵阿素来是不吃陌生奴才给递来的吃食的,这会子心中尽琢磨着洋人的算计呢,也无意应付一个奴才,便只管叫于公公给二两银子打发人去。
于欢做这事儿可是轻车熟路了,不等那奴才靠近,便上前一步阻了人的道儿去。
“我们贝勒爷这儿什么都不缺,就想着清净清净呢。”说着,于欢便塞给那奴才一银稞子去,到这一步,奴才们多半都狠识相,拿了银子便可走了,偏这小奴才坚持着,将手上的茶碗一个劲儿的往于欢手里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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