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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生日释怀

仁超很是热情地给蛋糕拆了封,点上蜡烛,这是白天,屋子里亮堂堂的,烛光被淹没在日光里。世磊不想拂了仁超的一片心意,配合地合眼许愿了:如果许愿有用,那就希望妹妹能考上好大学,家人能身体健康吧。世磊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许下这么乖巧的愿望。

睁眼吹灭蜡烛,新的一岁了。

仁超把蜡烛拔去,把刀递给世磊。世磊伸手接刀时眼睛盯在蛋糕的字上,那字是多么的熟悉,他看了四十张卡片,那个人的字,他早已刻于心底了。当时,自欺欺人地把卡片上的情话想象成是那个人对自己说的,真是幼稚。世磊右手一握,却是握住了仁超的手。世磊应激性地抬头,四目相触,他们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星星,再细看,还有傻傻的自己。两人同时撤回手,刀跌在蛋糕上,弄坏了“生日快乐”四个字。

仁超连忙道歉,把刀拿起来,给世磊切蛋糕谢罪。

世磊发自内心地笑了,说:“谢谢你陪我过生日。”世磊接过蛋糕,大口吃了起来。

仁超盯着世磊,他觉得这个可爱的小子真是遭了不少罪,一个多月不见,还真有些想他,此时就这样安静地看着他,也是件享受的事。

世磊感受到仁超不曾移动的目光,脸上有些红了,他放下蛋糕,也给仁超切了一块,邀他同吃。

两人一起无声地吃着蛋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阳光下,两个可爱的少年,送给对方最真挚的笑容。

“世磊,你回宿舍住吧。”

“你是知道我和杨潇的事情的。”

“是,我都知道。而且我知道的和别人知道的不一样。”

“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和杨潇闹翻绝对不是因为你要抢他的喜欢的女孩子,是你舍不得杨潇,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杨潇他还四处炫耀去了吗?”世磊此时有些生气。

“哦,不是的。你别急。杨潇什么也没有说过,他还常在宿舍后悔自己不该和你打架,希望你能回去重归旧好呢。我知道这些,是因为我理解你的感情。你看杨潇的眼神,可不是普通朋友的样子。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你怎么能理解我?”

“因为我和你一样啊。”

这句话就像一抔甘露,浇灭了世磊刚起来的火。世磊的心平复下来。

他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孩,圆圆的脸盘上镶了两颗黑葡萄般的双眼,睫毛长得出奇,扁扁的鼻子下是一张微翘的红唇,这五官拼在一起,怎么看都不是个帅哥,但现在这么端详着,真的想扑上去亲一口。倒不是爱人之情,就是单纯地惹人怜爱。

“真的?”世磊反问到。

“我为什么要拿这个跟你开玩笑?”

“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人以群分不是吗?大家都传你是背弃兄弟的小人,我觉得,他们都误解你了。”

“我们这样的人,被人误解不是常有的事吗?”

“那我们就更要好好地活出样子,让他们都知道,不管性取向是什么,我们都照样活得精彩。”仁超说这样的话,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他看到世磊的第一眼,就觉得世磊与高中时自己有好感的男同桌像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后来,他观察出世磊对杨潇的感情,就没有进一步想了。这一个多月,世磊不在宿舍里进进出出,他反倒是觉得有些寂寞了,更何况,他还想借世磊验证一下自己到底是不是双性恋。

“我得想想,我还没有准备好继续和杨潇住在同一个屋子里。”

“好,我等你。”仁超的意思是他会等世磊的答复。可在世磊耳朵里,这话竟带着莫名的暧昧。世磊不相信自己有这么好运,这么巧,就能遇上一个心意相通的,但他又多么渴望这样的男人呀。

仁超告了别,世磊坐回客厅,望着蛋糕上形成对顶角的两个缺口,不由闭起眼,回想着刚刚仁超的话和面庞。

世磊此刻感谢大学能让他遇上杨潇,是杨潇让他正式地认清自己的内心,更感激大学能让他遇上仁超,是仁超给了他面对自己性取向的勇气。

“我吴世磊,同性恋,怎么了?我照样能上课考试。我照样能实现我自己的梦想。”吴世磊小声地自言自语。

他回忆着高中时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他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学有所成,建设祖国。可是一到大学,杨潇的出现,让他乱了心性,忘了初心。两行泪再次从这个少年的脸上滑下,他即刻擦去,他要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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