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教楠希怎么拿刷子，怎么用力，教会以后便起身走出洗手间。
楠希从虚掩的门缝里看到了电视机不断变化的画面和坐在沙发上的表哥，垂下头使劲把洗衣粉的泡沫刷出来。
这天以后，楠希又学会了一项技能，她能做的事情便又多了一件。
一天，楠希拿出搓衣板和自己要洗的衣服，爷爷从旁边走过突然淬了她一口。
“就知道顾好你自己，老子的衣服你都看不见吗？”
楠希又委屈地掉泪了，但她还是去把爷爷奶奶的衣服也抱了出来。
九岁的孩子，有的还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楠希已经要清洗一家人的衣服了。
但她没办法。
因为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了她，只剩下爷爷奶奶这里可以给她一个家。
奶奶从外面干活回来，看到楠希洗了这么多衣服，终于露出一个笑脸。
“今天这么懂事？想吃什么告诉奶奶，奶奶给你做。”
“给手上多抹点雪花膏，天这么干，别给手冻裂了。”
“下回不用洗的这么多，给自己衣服洗了就行了。”
“要是洗的多了用洗衣机也行。”
“就是老费电，还废水。洗的少了都可惜了。”
“等着奶奶今天用香油给你煎个荷包蛋吃。”
楠希点点头坐在阳台上捧起一本书看起来。
她知道，奶奶那个年代，三从四德的观念根深蒂固。
她也知道，奶奶其实也是关心自己的，只是她的爱就像一道沉重的枷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便满心只想着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