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算银钱时,顾七给每个谈妥的铺子都留了顾氏商市的名号,只说往后会有其他人来取货,银钱一趟一结算。
何松镇上的酱汁香油铺子,多是些祖传的小本买卖,寻常最好的生意,便是接一些酒肆饭馆的买卖。
今日难得有门不错的买卖,几家掌柜的心里自是高兴,也有那担心往后顾七会拖欠结算的,一听银钱是一趟一结算的,自也放心了下来。
......
等出何松镇时,宽敞的牛车后装已经满了酱汁香料,顾七闲适的坐在车头慢悠悠的赶着大黄.
这月余已经来来跑了好几趟,官道平稳,大黄走得轻车熟路。并不需要顾七怎么照看。
只不想今天却在走到半路上时停了下来,顾七坐起身跳下牛车,便见官道前头已经围了不少过路的村民。还有几辆送客的驴牛车车将官道堵得死死的,也看不清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出车祸了?
顾七牵着大黄往边上走了走,听到前头一妇人与边上人叹息:“呦!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好生可怜嘞。”
“可不是,好好的,怎么落了个这般模样。瞧着他身上的衣裳,倒像个读书人。”
“那老汉害人呢,也不晓得先将人送去医馆。这日头再晒着,人怕是要不好。”
“这是怎么了?”
顾七往里张望了下,从人群里只看到一个穿着破烂青灰色长衫的人躺在地上。有人遮挡着,看不清模样年纪。
倒是他身前停着一辆驴车,赶车的老汉都瞧着像是快急哭了:“年轻人,你先起来说话咧,我可真没撞上你呀!你不能赖上我呀。”
“你这老汉,将人撞了怎么还不承认呢?”
围观的有人怒斥:“咱们可都瞧见了,当时这年轻人就倒在你前头呢,不是你撞的还能是谁?”
“就是,我们都瞧见了,好好的人就倒在你前头了,你这老头不能赖了吧,还是快些将人送去医馆才是。”
“不是我,真不是我。我这驴车赶得好好的,走到这里,就见这年轻人突然从山上跑了下来,就倒在我家驴前头,下了我好一大跳。可驴我也给牵住了呀,真没撞上他!”
喔霍!还是碰瓷?
老汉说的恳切,可看热闹的人却没几个相信:“哪有这般巧的事情,偏偏就倒在你家驴车前头了,现在这年轻人都起不来,横竖都是你这老汉一人在说。”
好家伙,现在这是没有车载摄像头说不清了。
顾七将大黄拉倒一旁的树边牵好,挤开人群往里走了几步,这才看清倒在驴车前的人的模样。
身材清瘦,五官柔和,有三分俊秀,并不算太起眼,梳着书生髻,插着一支简单的桃木簪。这会儿紧闭着双目,脸色苍白,身上的长衫混着泥污有好几处破破烂烂,看着委实狼狈。
“人叫不醒吗?”顾七问身旁的妇人。
“叫不醒,有好一会了,依我说就是这老汉撞的,怕惹事上身,不想认账,好好一后生,也不知是谁家,瞧着怪可怜。”妇人啐了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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