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老道士说温子念悟了,温子念却是觉得,这只不过一场大梦而已。
大柳树下,芳草萋萋,花开满地。
有一个身姿伟岸的中年男子,一头青丝如瀑,头别玉簪,盘膝坐在树下,望着星河满乾坤,怔怔出神。
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与来人诉说。
“你说,如何模样的天地,才是真正的天地?”
温子念楞了楞,左右环顾,空无一人。
莫不是与我说?
“你说,怎样的人,选择怎样的人生,才是不负此生?”
温子念挠头,好奇道:“你谁呀?”
“你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是荼毒生灵,还是庇佑苍生?”
温子念恍然。
哦,原来他在自言自语?伸手在中年男子的眼前晃了又晃。
呀,原来还是个瞎子!
“喂,这位...先生,你在这里干什么?看星星吗?”
“你说,会不会有朝一日,世间人便是天上人,心心念念皆是可得呢?”
不是吧,还是个聋子?!
那就好办了,温子念二话不说走到一旁,一屁股坐在中年男子身边,顺着中年男子的视线看去。
星河万里,朗朗乾坤。
确实有些美了,都快赶上小曦曦家山下的灯火阑珊了,不过这里......好像隔得有些远了。
星河之下,人间点点灯火。
那人怅然,轻叹一声,喃喃自语:“我已经是束手无措了,但愿及其久远的未来,人间灯火依旧如星河!”
温子念不知道身旁的中年大叔,在忧愁焦虑些什么。
人间的灯火,什么时候不曾明亮?
天上繁星点点,人间灯火烁烁。
大叔多虑了!
温子念想要出声提醒提醒,不信你瞧,星河之下尤有星河。
想想身旁大叔,可能是个耳聋目盲的残缺人士,便只能作罢。就这样安安静静陪他一会儿吧。
太可怜了。
这时,中年大叔抬头望了一眼星河深处,没头没脑来了一句:“你来了!”
温子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迷茫。
“是的,我来了。”
温子念猛然回头,心中骇然。
自己的身后,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糙汉子?!
兽皮草鞋,头戴斗笠。像是个大山深处走出的猎人,也像是田里躬身劳作的农民,还像一个撑船下水的渔夫。
温子念很是好奇,眼前这满手老茧的汉子,到底是干嘛的。至于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身后.......
书上说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如果遇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只是证明路啊,还很长,走的不够远。书呀,还很厚,看都不够多。
大柳树下的两个汉子,无视坐在一旁吃瓜的温子念。座下的起身,站立的前行,两人并肩站在星河下,遥望灯火。
糙汉子深深吸了几口空气,面容陶醉,如饮醇酒。
搞得温子念挠头不已,也随着糙汉子大口大口吞吐着空气,一口又一口。
歪头皱眉,满脸疑惑。
这也没啥的呀,怎么这位糙汉子大叔的嘴里,啥也不是的空气,也像一壶陈年佳酿?还会醉人?!
糙汉子慢吞吞说:“真的要这样吗?”
中年男子无奈一笑,神色落寞,言语之间,满是无奈:“只能如此了,别无他法。”
糙汉子沉默不语,中年男子深深叹了口气。
“你会不会怪我?”
糙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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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头:“若不是你,我早就没了......这样也好,问心无愧!”
“对不起......”中年男子点点头,神色间有些痛苦,有些不忍,还有些愧疚。
“天地间,你无愧苍生,无愧神魔,至于我们这些早就该死的人,更加不用,只是......”
“你一定要成功啊,就算不成功,也一定要留下点火种啊!”
中年男子叹道:“我别无选择,别无他法,我若是不如此,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糙汉子点点头,悄无声息不见了踪迹。
一旁的温子念瞪大眸子,一副见鬼的模样。
这...发生了什么?人呢?
哇噻,鬼耶!
如此说来,莫不是世间真有牛鬼蛇神?那么问题就来了......
啥时候可以和厉鬼并肩,与神魔同行呢?
来不及深思,眼前的风景便是地覆天翻。
一瞬间的神游万里,大柳树枯黄叶茂连连变换,中年男子也不知在何时,闭上了那双深邃如宇宙的眸子。
春夏秋冬一瞬,花谢花开一念。
整个天地都在变,山下的灯火灭了又亮,亮了又熄。亭台楼阁高耸入云,却又在下一个瞬间轰然倒塌,满地狼烟。
山上树下,那个闭着眼的中年男子,却从没有变。
这一日,夜幕降临,山下灯火依旧,天上星河的星河却突然间炸开,迸发出的色彩,掩盖住世间的一切。
一道道恍若星河凝聚的身影,自黑暗中站了出来,震怒呵斥。
“大胆!”
“放肆!”
当中却又一道洪亮如钟的声响,放肆大笑:“哈哈哈,老子就要将你们藏在光明里的龌龊,全部抓出来,乱棍打死!”
“道友何必,如今的乾坤大世,不好吗?”
“好,怎么不好?可是有太多的龌龊腌臜,老子瞧着实在是不爽,既然你们舍不得清洗,爷爷我来效劳如何?”
“道友何必如此,不妨放下兵戈,坐而论道?”
“尔等宵小,如何配与我同坐?”
“道友放肆,我等劝你三思,今日种种来之不易,大道萧条,当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