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夫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
仰观阴阳二字,几乎贯穿整个有典可依的历史。上到日月,下到春秋,四季轮转冷暖相依,乾坤之中雌雄并列,高山沼泽虚实而立。
而阴阳中最为妙不可言的学说,便是简单的“眼前所见”以及“心中所念”八个大字。曾有人将“眼前所见”视为虚实之实,是天地当中一个真实存在之物,将“心中所念”看为虚实之虚。
凡人之所见,皆会于人心之中留下深浅不一的映像,而所留印象的形状大小光泽,都会因为不同之人的所见而有所差异。
可若是一人心中之印象与昔日眼前所见一摸一样,那么当此人心中想起所念之物,与自己同处一片时空之物也会随之有着一钟极为玄妙的共鸣。类似于同一琴弦之上,若在其中一跟琴弦找到另一根琴弦的音,那么弹响手中琴弦,另外一根琴弦便是无人拨弄,也会泛起一阵颤抖。
此刻,温子念便任由身前的干尸领着自己朝前走去,心中想起钟外的浮萍,细细勾画钟外浮萍的模样,钟外浮萍随即嗡鸣一声,心中浮萍轻轻一颤,似是在告诉温子念。
我,一直都在。
感受着心中浮萍的轻轻颤抖,温子念心中大定。
虽不知自己手握浮萍能不能与眼前捻一轮烈日做灯芯的干尸抗衡,但他一定不是砧板上的鱼肉,若是发现情况有什么不对,奋力反抗不就是了,打不打得过这种问题,是有本事跑才会做出的考虑。
只是温子念不清楚的是,当他心中浮萍轻轻颤抖之际,走在他面前的干尸也在同一时间轻轻撇了一眼,很是淡然。
自认为做好一切准备的温子念,这才有心思去观赏这钟内的别有洞天。
一座巍峨孤山高耸如云,笔直而又纤细的顶峰之上,一轮烈日当空。满是挺拔古松的半山腰之中,一座庙宇若隐若现。而环顾孤山四周,清水悠悠。
真是一片大好乾坤。
随着两人于水面之上踏波而行,越是靠近湖面上的孤山,走在跟前的干尸身上,便是霞光溢彩。等到两人踩在孤山脚下松软的泥土之际,眼前的干尸一改万年枯槁的模样,摇身一变已是仙气卓然。
眼睁睁目睹干尸生了血肉,破破烂烂似布条的衣衫一下子变得华丽而又优雅的温子念,瞪着一双大眼,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一路走来,他们就像是在逆着时空前行,就连干尸头上如干枯杂草般的头发,也变成了一头乌黑。
干净、出尘、潇洒、不染尘埃,世间所有代表着光明和干净的词汇,一下子充满了温子念的脑海。
与其并肩,如沐春风。
甚至让他生了一种错觉,眼前的男子与师叔一般无二。
“呵呵呵,小家伙,怎么了?是不是又被我吓了一跳呢?”正在温子念琢磨这人是不是师叔的时候,他开口说话了。
话音一起,温子念在心里建立的诸多防线,便在此刻间悉数崩碎,一种与师叔再度并肩而行的感觉,充斥着温子念的心灵深处。
有些让人......热泪盈眶。
双手拢在袖中,笑眯眯看着温子念的奇怪男子,突然愣了楞,便如热锅上的蚂蚁,澳着急道:“喂喂喂,你怎么了?怎么还哭鼻子了?啊呀呀呀,我...我我,我最受不了你这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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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子念擦了擦眼角,摇摇头说:“没有,我很好,就是......先生,你很像我师叔!”
“啊?是么,这天地间还有与我一般潇洒的人吗?在那里,嗯?他在那里?”奇怪男子闻言,东张西望寻找着温子念口中的师叔,这才想起,这方天地中,唯有他与他,便有些不满的嘀咕。
“居然有人敢学我的潇洒?简直是...罪无可赦啊!”
温子念笑着摇了摇头,说:“不不不,我师叔很呆的,天天就晓得看书看书,一点也不潇洒。”
奇怪男子闻言,很是开心的抹了抹鬓角,潇洒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逍遥自在,自在逍遥的古逍,逍遥的遥!”
“古逍?逍遥的逍吧?”
“嗐,你个小屁孩懂个什么,我就叫古逍,逍遥的遥!”
温子念挠了挠头,“这...好吧,您说了算。”
“哈哈哈哈哈,我就说,你小子很对我胃口嘛,你的师承肯定和我有关系,来,说说你的师父师娘师伯师叔,都是谁,没准我认识呢?”
温子念摇了摇头:“我没有师父师娘师伯,也没有师兄师弟,我只有一个师叔!”
“没有?”古逍很是奇怪的问,“没有师兄师弟,这很简单,大多了不起的传承都是一脉单传,没什么稀奇的,可是你这....没有师父哪里来的师叔?”
“嗯!”温子念应了一声,很是奇怪的盯着古逍,“有什么问题吗?”
古逍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应付一声:“嗯,很好,没有问题。”顿了顿,古逍尤不死心的问道:“那你的爹娘呢?或者大哥大姐,弟弟妹妹啥的,都有谁?”
温子念黯然无比的缓缓摇了摇头:“自小我便和师叔在一起,没有听他说过,也没见过。”
古逍沉默了片刻,重重叹了口气,伸出温和的大手轻轻拍了拍温子念的头,心道:“这么和我有缘的人,居然和我没啥关系?!!真是......”
“天公不作美啊!”
突然,古逍眼睛一亮,猛然一拍手掌,如起惊雷,将落在身后半个身位的温子念吓了一跳,心中大叫:“对啊!没有关系,那就创造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