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尖叫,天际悬挂的烈日都好像被吓到了一般,微微一晃,躲入西边铅厚的云彩里。
天,突然就暗了。
一种奇怪的气氛悄然间涌入走廊。
自诩心中一口浩然气无惧鬼神,一叶浮萍天地任逍遥的温子念,心中直发毛。
啪~
温子念跳起来一巴掌糊在比他高了大半个头的茶肆小厮脑后,怒斥道:“干什么干什么?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那里来的鬼?”
“小...小王大大大人,我我我我害怕啊...”小厮揉着后脑勺,哆哆嗦嗦解释着。温子念浅浅吸了口气,大声道:“人们说了,心中无鬼天地宽,你是不是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了?”
小厮喊冤道:“冤枉啊小王大人,我就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卖茶小伙而已,那里敢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啊!”说着说着,小厮眼神渐渐飘忽了起来,缩头缩脑一副心中有鬼的模样。
“嗯?”
眼见温子念横眉以对,小厮赶紧解释道:“前...前不久做了一件稍微有一点点不地道的事儿,但是我,我也是气得不行了才这样的嘛...”
温子念皱眉道:“你在说什么?”
“刚...刚才您叫小的打扫屋子,小的就想,这光是随便扫一扫那怎么能行啊。”
“所以呢?”
“所以小的就想出门拿水桶抹布,里里外外给您擦干净了,一点灰尘也不留那种。就...就遇见了一个以前经常来欺负我的流氓,我,我一气之下就把他给揍了。”
“哈?”
“但是,但是我只是第一下稍微重了那么一丢丢,后来那几下就都是吓人的,真的没打!”
温子念连连挠头,心道:“这孙子刚刚不是这样的啊,怎么摇突然间就这么老实了呢?”歪头想了想。
噢,兴许是看见些从没见过的东西了。
这样想来,温子念有些开心,但还是将脸扳着问:“没了?”小厮果断摇头,“没了,除此之外,小人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包括送姑娘们上祭坛?”
“没有,绝对没有!实不相瞒,小人最痛恨那些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人了,逮到个姑娘就说她神女,也不管人家同意不同意,认可不认可,二话不说就把她送上了祭坛。”
提起姑娘,小厮明显牢骚多了很多。
“您说是不是嘛,人家一好好的姑娘,嘛事没做,就只是出门走走吹吹风,然后被人看见了,就说她不守妇道,玷污了这魇铸城的土地。”
“他娘的我就很好奇了,难不成这群孙子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没有母亲吗?家里就没有姐妹啥的吗?他的家里人脏不脏他自己心里没数吗?还玷污!”
“我呸!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您是不知道啊,送上祭坛的都是各顶各的美女啊,好看的要死,天呐,哪怕留一个给我也好啊,我卖茶养她啊。结果嘛,被人送上天了,说什么投入神的怀抱了!”
“唉,真不知他们是真瞎还是咋的,要是有神,我求他这么多次指点迷津,教教我要怎么才能卖茶发家致富,买个大宅子,娶个美娇娘啊,可是...”说着说着,小厮鬼鬼祟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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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眼四周,小声嘟囔。
“有个屁的神。”
眼见小厮耸拉着脑袋独自忧伤,温子念感到很是荒谬,不过这心中,却是不自觉的爬上一抹欢喜。
他很好奇,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世界,人们心中又是一个什么样的风景,才会让他们如此堂而皇之的轰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而暗中操控八枚符石之人,到底是谁,意欲何为。
最最最让温子念不解的,为什么非得是女子,而且还专挑个顶个的美女去献祭?那姿色一般的寻常女子,等待他们的命运又是如何?
许多事,诸多疑惑,如一团乌云拦在温子念眼前,分不清方向不说,还看不见光亮。
而此时,小厮口中“大不敬”的言语,便如同一道雷光自乌云中亮起,心中的压抑一下子淡下了许多。
这不得不让温子念很是赞同的拍了拍小厮的肩膀,说道:“干的不错,流氓就是拿来揍的,如果不能酣畅淋漓的胖揍一顿街头流氓,那这个世界就是有问题的了。”
小厮楞了楞:“啊?打流氓有这讲究?”
“那必须啊,我问你,如果你不能打流氓,会是因为什么?”
小厮想了想,说:“不敢打。”温子念微微点头:“除了不能打能?”
“打不过!”
“对极了!”温子念抚掌笑道:“假如我们动手了,我们就从被欺负的变成欺负人的了,可是没人管,那么就可以说这个世界是拳头大才是硬道理了。”
“我个人是不喜欢这样的世界的,因为它一点也不公平。”
“可如果我们动手打人了,就会有人站出来,指着我们说你这样是不对的。”
“那么这个世界就有一个明辨是非对错的标准了,我们姑且把这种标准看做一柄利剑吧!别人欺负咱了,咱可以取剑杀人。要是咱欺负人了,别人也有剑可取,而且这柄挂在人人头顶的利剑,都是一模一样的。”
“挂在头顶?”小厮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哆哆嗦嗦道:“啊,这...那要是剑不小心掉下来了,该怎么办?”
温子念沉默半晌,幽幽一叹,耐着性子解释道:“那得看剑是怎么掉的了,如果是咱自己拿的,怎么会伤到自己呢?”
“那被别人捅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