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吧,”御景把碗递给她。
九悠端着那残余的汤药,小小的碗仿佛有几百斤重,她怎么也下不了口。
好半天,九悠终于认输了,她实在是喝不下去,望着御景,无奈道:“景儿,我错了,日后再也不戏弄你了。”
御景没吭声,依旧环抱双臂冷冷的晲着她,好半晌,见她态度诚恳,终于冷哼一声,算是放过她了。
之前,因为九悠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御景心里面担心又难受,后来失而复得却不记得他,御景更是难受不已,数月积攒的委屈无处发泄,又凭空冒出一个啊七,他可谓是又气又恨,这些气愤统统化成了浴火,变着法的折磨她。
可她呢,却乐在其中。
御景拿回那碗剩余的黄莲,仰头喝尽,九悠一惊,伸出手却已经来不及了,御景嘴角蔓延出一丝苦涩,道:“黄莲虽苦,不及我心忧忧,九悠,你要了我的半条命啊。”
九悠叹了口气,道:“事发突然,非你我所愿,若非失忆,哪怕千难万险也要跨越重重险阻来寻你。”
她随着戏班子一路走来,途中辗转了多个村庄,为了自己不显得太过多余,便常常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时间越久,越发觉得茫然。
陈生玉看着这两人大有一副互诉衷肠的意味,委婉的打断道:“天冷,聘礼冻坏了可不好,二位可否先商议婚期一事?”
聘礼会冻坏?陈生玉的理由太过撇脚,但御景还是点了点头,道:“抬进去吧。”
陈生玉是个粗人,有多粗?
自己带着聘礼来给自己提亲,然后自己为自己说媒,哪怕是这样重要的时候,她带的都是一群娘们,一个男子都没有,这样的人,似乎太过愚笨。
岚儿羞涩的望着陈生玉,十二抬聘礼,哪怕她取的是一个子妆,礼数也丝毫不逊色于大家闺秀。
陈生玉挠挠头道:“殿下,赶明儿就可以把岚儿嫁给我了吧?”
九悠疑惑道:“明日?怎么嫁?让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走过去吗?”
岚儿汗颜。
陈生玉一愣,随即憨厚道:“那后天也行。”
九悠无奈扶额,这可谓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实在是与她沟通不了。
哪怕是一向冷静沉着的御景都被她这一番脑回路给惊讶了,御景沉声道:“腊月十八是个良辰吉日,准备大婚的各需事宜也不会太仓促,岚儿这里不宜大办,但陈生玉一个将军,宾客肯定是少不了的,我送两个管事过去给你打下手,就这样定了。”
与她这样的人是说不清楚的,只能果断的下决定,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她追问个不停,事情又办不好,以防大婚当日丑态百出。
“哦,”陈生玉有些失望,呐呐道:“还有半个月呢,时间太久了,殿下,还有没有其他的良辰吉日?。”
御景眉头一邹,这是没完没了了是吧?当即果断挥手道:“来人,把陈将军请出去。”
陈生玉一愣,当即道:“为何啊?我才刚来,板凳都没有坐暖和,我还想和岚儿说几句话呢。”
御景揉了揉眉心,连连挥手,“还愣着干什么?”
岚儿有些不舍,九悠眼神示意他,“还愣着干什么?请陈将军出去啊!”
岚儿顿时了然一笑,连忙行了个礼拉着陈生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