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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意外

中国南方大城市C市,2015年夏天。离2012年世界末日的传说已经过去了三年,人们逐渐淡忘了末日,毁灭性的灾难。

一家大型的机械厂房内,工人们正忙碌着。一字儿排开的机床,发出打乱心神的声音。最边的一台机床前,李远航目光无神地看着运转的机器,不停地拿着纸巾擦着自己的鼻子,已经停下了手头上的活。身高近一米八,身材魁武他,这两天患了严重的感冒,为了不扣工资,只得带病上班。这是他三十岁以来记得最严重的一次感冒,吃了两天的药也不见好转。

李远航看着地上的纸巾,张着嘴呼吸,眯着眼看了一下同事们,又盯着前方很远的女同事陈英,心中念道:“这次重感冒要是好不起来挂了,我暗恋你一年零三个月时间可是白费心机了。在这一年零三个月时间里,你都换了三个男朋友。每次你和朋友分手,我高兴都还来不及,更别说向你表白,你又火速地又给别的男人好上,我是一点儿时间和机会都没有啊。”

这么想着,心中有点来气,不过头昏脑胀的也消了些。他拿起一小段无缝钢管,又看了下周围的同事,想道:“家里穷,工资低,陈英肯定是看不上我的。现在车间主任不在,赶快把它做成枪管。做把枪卖了比一个月工资还要赚得多。”

用公家设备做私人物件,而且还是在上班时间,不过李远航不怕。他后面没人,前面是铁杆兄弟赵小康。这人精瘦,身高不到一米六。他们两人在一起,太过显眼。他们能成朋友,在经济利益上有一定关系。李远航有技术,能仿制枪械;赵小康为人精明,社交强,能找到买主。两人都是军事迷,机械迷,懂得一些枪械原理。

赵小康看着李远航的感冒狼狈相,挖苦地说:“原本计划好的今天晚上去唱歌,看你病得那么重,你就不要去了。我那对象身子骨弱得很,经不起你传染的。我看这两天你还是离我远一点。”

这时,车间主任走到厂房中央,大声讲道:“为了早日完成生产任务,今天晚上加四个小时的班,算两个加班。身体不舒服的,有事的可以不加班。”

众人一阵起哄,看样子有一半以上的人准备留下来。李远航用纸巾使劲擦了下鼻子,朝赵小康扔去,说道:“我看你为了那点加班费,是不会去唱歌了。唱个歌给鬼哭狼嚎一样,你那朋友唱得好听,又全被你的干吼声埋没了。”

赵小康不在意地说:“要是只听她唱,我还去唱什么歌?你病得那么厉害,今晚就不要加班了。你这次病得也是奇怪,从来没有见过你得过这种感冒,要是禽流感,你这辈子就玩完了,去医院看看吧。”

听这么一说,李远航也有了一种预感和不安,真得了禽流感可不是闹着玩的,决定下班后就去医院看病。

时值夏天,下午四点,太阳仍然像火一样烤着大地。李远航骑着摩托车从厂里出来,在大门边上停下。此时的他满头大汗,鼻子里像水珠一样的东西一滴紧跟一滴淌到车上,地上。鼻子已经完全丧失了呼吸功能,垂头丧气地喘着气。现在意识还算清楚,他知道这医院是非去不可了。

但他不去那些正规的大医院,花钱太厉害。以前常听别人说过,城郊枊村有一个私人门诊,里面那个老中医很有手艺,收费又低。自己骑车去,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半个小时过后,出了城区,行驶在乡间公路上。没有了城市的宣闹,却有知了的叫声响彻耳间。李远航头昏脑胀,也更心烦意乱。他强挺着精神,因为全身已经软弱无力了。他无奈地想道:“如果没有特效药,今天肯定是回不去了。也奇怪,怎么会有一种恐慌的感觉呢?难道真的是非常严重的禽流感?自己真的要成为极少数禽流感死亡者中的一个?暗恋中的陈英再也没有向她表白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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