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
杰诺斯再回家时，顾妙绝已经说的一口流利的Y国话。
“嗯，埃塔丽。”杰诺斯看着刚到自己膝盖上方一点的小姑娘，内心不再像少年时期那么不平。
他坦然接受事实，自己不讨喜的事实。
现在的他愿意抛开所有先入为主的偏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自己曾险些亲手杀死的…妹妹。
顾妙绝看着眼前身姿挺拔的男人，内心复杂，他不像初见是那样严谨恭正，现在的他反而像只狡猾的白狐。
皎洁得高不可攀，奸诈得出其不意。
“哥哥，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就在庄园住？”
埃塔丽和顾妙绝是完全不同的长相，顾妙绝的长相和人一样，温婉耐看，人淡如菊。
但埃塔丽的长相明媚，担得起那句：“绝一代之丽。”
奶娃娃磁糯的嗓音格外清亮，落在杰诺斯耳里，就像是有羽毛轻抚过耳膜，一路到心房。
他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妹妹，第一次细细地研究起了她的长相。
嗯，又长大了不少，长高了，看起来更健康了一些。
小姑娘绾着两个丸子头，朱唇粉面，脸颊上有两个小巧的梨涡，浅笑时双瞳剪水，还挺可爱。
嗯……还算拿的出手。
零可能会喜欢，她一向喜欢毛茸茸的玩偶，那可爱的小孩应该也会喜欢……
*
顾妙绝一直没听到回应，抬头伸长了脖子瞧，好家伙，和人说着话也能神游。
“哥哥！”
“……怎么了？”杰诺斯丝毫没有被抓包的觉悟，面色不改地回答了刚才的问题：“我不住庄园，我在外面住。”
“为什么嘛？哥哥，人家很想你的，你就在庄园住嘛？”
埃塔丽粉嫩的小手捏住他的上衣角，轻轻晃了晃，娇嗔卖萌，听得秦渊一阵恶寒。
这几年两人关系近了，说话越发放肆，譬如现在，秦渊语气很欠地说：
“因为，他要和我一起住啊”
该死的帕威尔！
顾妙绝对杰诺斯撒娇卖萌，主要是为了推进任务，可另一方面，她也是真的很心疼并喜爱这个哥哥。
顾妙绝不是没有哥哥，
正是因为有一个哥哥，才明白杰诺斯是个多么难得的哥哥。
秦渊在她眼中是僚机，杰诺斯是轰炸对象，而帕威尔就是敌方歼击机。
如果让顾妙绝知道零的存在……秦渊觉得狗急了还会咬人。
为了妹妹安全，他选择缄口不言，就让顾妙绝闷死在葫芦里好了。
反正只要埃塔丽活下来，自己的目的差不多就达到了。
秦渊和顾妙绝各心怀鬼胎的同时，杰诺斯也回绝了埃塔丽，他半蹲下来，视线下移和埃塔丽相平。
修长白皙的手不轻不重地揉了揉埃塔丽蓬松的小金发。
面色温柔地对她说：“等小埃塔丽长到了哥哥腰这里，哥哥就接你过去一起住好不好？乖～”
顾妙绝似懂非懂得点了头，面露喜悦，清脆回答：“好，埃塔丽等着哥哥。”
*
杰诺斯甚至都没用餐，回来和斯塔克夫妇打个招呼后，便收拾起行李来。
说来嘲讽，六年过去，斯塔克夫妇二人如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杰诺斯自然地聊天话家常，谈论时事。
因为埃塔丽受到伤害时太过幼小，所以她什么都不知道，以为自己父母也非常爱哥哥。
当然，埃塔丽是真记不得，但顾妙绝记得清清楚楚。
她从最开始的那一年，就隐隐有种感觉：这家人…有点奇怪。可这具体的怪异之处，她一时半会抓不住。
想不出来的感觉很难受，顾妙绝直接杀过去问秦渊：“我早就想问了，为什么斯塔克夫妇明明知道杰诺斯的病，却对埃塔丽与杰诺斯来往不加限制？”
“他们当时不怕杰诺斯伤害埃塔丽吗？是认为杰诺斯心地善良，理解他们？还是认为杰诺斯不成火候，翻不出花来？”
秦渊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上古世纪传来，空旷威严。
“杰诺斯很孝顺，斯塔克公爵认为他非常好掌控，且对挑战利奥尔，非常有成就感，”
“千算万算，他只是没算到，当年为了家族名声特意隐瞒杰诺斯的病情，以至于利奥尔有机可乘，也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顾妙绝觉得脑子里的的思维渐渐解开，她觉得自己离真相只差一步之遥。
她的大脑高速运转，电光火石间，她恍然明白过来：“所以，莲妮夫人确实是在担心杰诺斯……”
“她担心杰诺斯威胁到埃塔丽，女人总是存有第六感。”
“bingo！”秦渊的机械音配上这句台词，顾妙绝差点没绷住，觉得自己像是在玩某休闲益智游戏。
秦渊肯定的回答声后，顾妙绝的脸上没半分得色。
不，不对，没这么简单，还有什么关键线索被我遗忘了，是什么呢？是什么呢？
*
秦渊的声音及时传来，打断了顾妙绝的思索。
“现在，立刻离开这。”
六岁的埃塔丽有着身体的支配权，闻言立马迈开小胖腿。
临走时，特意回头看了一眼，一位年轻的白衣女子款款步来，浅栗色的法式卷发柔顺得披落在肩上。
本欲细看几分，耳边秦渊催促着，“不许看，赶紧走。”
顾妙绝是有一丝不快的，她觉得那应该是个好看的妹妹。
可秦渊不让看，哎，此情无计。
秦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