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功法,主旨不同,却殊途同归。总要打通周身经脉,不过是或早或晚而已。
如师父王静玄那般炼精、练炁、炼神同时修炼的功法才叫古怪,不说旁人,就连王静玄自己都不知自己是什么境界。修成了便一步飞升,修不成就尸解而去。
“那我不跟你打了,左右也打不过。”符芸昭转而笑着说道:“景庭哥哥,上午关姐姐去了一趟城里,下午回来带回来个好消息,你猜猜是什么?”
“什么?莫非通缉取消了?”
“景庭哥哥真厉害,一猜就猜到了。”小姑娘拍着巴掌道:“看来我的确抓了个日本人大官呀。关姐姐说,一进城就碰到了白贞庸,对方说日本人找曹睿交涉,说前几日日本兵堵在租界口,都是一个香什么的日本人自行其是,让曹睿不要理会,然后警察厅就下了条文,说曹睿下的通缉令是误传。”
“呵,这倒是好事儿。”
总借住在那老太家里也不是一回事,这么多人,耗费的银钱倒是好说,关键是给人家添麻烦了。如今通缉取消,费景庭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回意租界的房子里。
有道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说的便是这个道理。只是此时天色不早了,想想还是明早再辞行吧。
费景庭转而问道:“那个小天师今天没来缠着你?”
偷塔的家伙,无论怎么警惕都不为过。
“没有呢。”符芸昭摇头。“要是他来了,我一准告诉你。”
“那就好。”
正要说些什么,门口人影晃动,倪秋凤探头瞧了眼,便说道:“灶里留了饭,景庭哥你要吃吗?”
这一整天,先是疏通、修复经脉,接着便是冲破关窍上瘾,不知不觉就到了夜幕时分。不说不要紧,一说起来,费景庭顿时觉得腹中饥饿。于是便点头道:“好,麻烦你了。”
倪秋凤笑道:“这有什么麻烦的?我做不了别的,只能做一些琐屑小事了。”
倪秋凤笑着转身离去,没一会儿关熙怡便来了,气哼哼道:“狐狸精真会钻空子,那晚饭明明是我给你留的。”
“我知道就行了,你又何必跟她计较?”
见费景庭如此说,关熙怡便舒出一口恶气。有的人真是气场不合,彼此看不顺眼,若非强压着火气,只怕关熙怡与倪秋凤会从早吵到晚。
费景庭又道:“正说着呢,既然通缉没了,我打算明日就回津门。”
“我猜也是,东西我都收拾好了。”顿了顿,关熙怡犹豫着道:“回了津门……你们还去意租界?”
费景庭说:“是啊,不然还能去哪儿?”
“可以去我那儿啊,后院的正房正好空着。”关熙怡脱口道。
费景庭略略琢磨,就大略猜到了关熙怡的心思。于是笑着说道:“你那里不通电,不太方便。不如你跟我们去意租界?”
“好。”关熙怡一口应承下来,旋即脸面发红。“我,我去收拾下东西”
说罢就急匆匆离去。
符芸昭纳闷道:“奇怪,关姐姐方才不是说已经收拾好了吗?”
费景庭揉了揉符芸昭的脑袋,没解释。
这一天,针对费景庭的通缉悄然撤销,好似原本就不存在一般。与此同时,津门城里风云涌动,生出好大的事端。
因着十号曹睿出动军警镇压,引得接连两日学生罢课,市民、各类组织不停请愿。
高官曹睿顶不住压力,下午时迫不得已登报道歉,并撤换了充当替罪羊的亲信。
非但如此,就连巡警也躁动起来。前日冲突,好些巡警也伤了,可允诺的汤药费、安置费迟迟没有发放。部分巡警干脆学着市民,闹起了罢工,齐声呼唤杨景林出来主持津门警务。
曹睿无奈,只得去拜访杨景林,虚话、套话、假话、官腔说了一大通,最后干脆允诺不再插手警务,杨景林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重新出山。
杨景林执掌津门警务十几年,威望不是曹睿比得了的,刚一出山,躁动的巡警便平静下来,各归其位。
而另一件与费景庭有关的事儿也确定了下来。
张先生与严先生商量一番,眼见随着曹睿登报道歉,处置了亲信替罪羊,这罢课可算是告一段落,那他们开设的北辰大学就能定下开学日期了。
两位先生盘算一番,校舍有了,生源不缺,老师也早就定了下来,还差什么?
张先生突然想到一点,说:“坏了,费老师呢?我怎么听说,前日日本人逼迫下,曹睿下令通缉费老师,只怕这会儿费老师早已不在津门城里了吧?”
严先生顿时怔住。拉生源可全靠了费景庭的名声,这要是开学之时没了费景庭,只怕学生们就要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