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她一晚上能调查完昨夜宫中所有当值之人的背景这一件事,沈非念就佩服她的效率和手段。
而且她虽然挺讨厌自己的,但正事上一点也没耽误,自己要的东西总是及时送来。
公私分明,仅这一点,就强过太多人。
在这两天里,沈非念经历了四次暗杀,三次下毒,两次碰瓷,一次当面唾骂。
可谓是,好戏连连。
聂泽君说:“姑娘你什么时候住进行宫里去,这外边儿太危险了。”
“我觉得,行宫里头也挺危险的。”
“那咱咋整啊?”
“此次负责行宫安全的人是谁?”
“是谁都不好使,这帮人是可着劲儿地要弄死你啊!”
“我仇恨值为什么这么高?”
“谁让你是咱王爷的人呢?”
“怎么说?”
“九部里王爷踏平过七部,大盛是咱王爷打退的,大襄当年被王爷薅了几千万两黄金回来,你觉着,他们能不恨吗?”
“听上去,顾执渊死一百次都不够的。”
“他们打不过王爷,打你嘛,绰绰有余。”
“我现在跟顾执渊割席还来得及吗?”
“……”
沈非念说是这么说,但还是凭借着顽强的精神活了下来,并随傅老一同住进行宫里。
之后为期至少二十天的会谈,诸国使团与他们,都将住在这里。
若无重大意外,都不会轻易踏出此地,这是历年来定下的不成文的规矩。
傅老是此次会晤的主心骨,他现在这地位俨然形同外长,随他同往的人除了沈非念外,还有不少官员,看上去个个都挺精明能干,挺会吵架的。
沈非念此行也带了不少人,除去必要的下人随从外,还包括,黄雯,织巧,聂泽君。
以及沈澜弦。
沈澜弦到底没有进宫当太监……不是,当太医。
他说,他不喜欢宫里的繁文缛节,而且依他这性子,肯定处处得罪人,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非念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咱犯不着为了一株药,把命搭上。
行宫在京城以北的位置,又名北辰宫。
距离皇宫骑马大概要半个时辰,站在行宫的最高处,遥遥可见皇宫的琉璃瓦顶,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中间是连绵起伏的山丘,遍布枫叶,层林尽染。
北辰宫里则是难得一见的绿意葱笼,这里种着常青树,在这秋日里也盎然。
沈非念一行作为东道主,住在东殿,是北辰宫主殿。
聂泽君四处查看打点了一番,确认没什么纰漏。
收拾完已是傍晚时分,头天的晚膳大家自然是要坐下一起用的,如此才算礼数周全。
今日的晚膳不似宫宴那般奢侈,多是大乾特色菜式,色香味俱全,风味极佳。
傅老与盛朝文华公主,襄朝迟恕国师,还有九部中三支较大的部族族长同桌。
沈非念这等随行官员,则另有桌子。
在这张桌子上,沈非念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最特别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