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点点头。
如果说，克苏鲁世界的终极恐怖是什么，那就一定是阿撒托斯的苏醒。
作为孕育了三柱神的究极神祇，当阿撒托斯苏醒后，整个世界都会彻底化作无序的混乱。
祂就是熵的起始，宇宙热寂的最终恐惧。
“是啊，格赫罗斯被外神们驱逐，这个闹钟一样的外神会用祂的嗓音唤醒群星归位。”
诺登斯指着自己。
“无论是我，还是巴斯特，亦或是莎布.尼古拉斯，还是尤格.索托斯，我们都不愿意看见阿撒托斯苏醒。”
“为此，我们都能为对方让步。”
“但是奈亚阿托提普不同。”说到这儿，诺登斯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这个疯子受阿撒托斯的影响最深，为了取乐，祂甚至乐得看见那位存在苏醒。”
“而这次，如果你不能阻止伯克鲁格祂们，这些旧日支配者苏醒后，会自然的让宇宙开始朝着旧日的环境变化，一旦大量群星回归原本的位置，那就势必会招来格赫罗斯。”
“你应该知道这一切的最后，会发生什么吧？”
布鲁斯面色凝重地点点头，他之前还从未考虑到这一点。
他以为奈亚这样做，单纯只是为了找乐子。
没想到这个疯狂的旧神，居然为了找乐子，连阿撒托斯的苏醒都能接受。
简直无法理喻！
“所以，我才说我得谢谢你，奈亚拉托提普擅长欺诈，这次差点让祂铸就大祸。”
“不过封印我已经重现加固，以后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布鲁斯摇摇头。
“我们都是旧神，防止宇宙彻底进入混乱，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布鲁斯岔开话题。
“诺登斯，之后我打算离开地球一段时间。”
“离开？”
诺登斯眼睛转了转。
“为人类寻找新的家园？”
“不错。”布鲁斯点点头。
“地球太危险了，这里沉睡着太多的旧日，并且和大部分外神都有联系。”
“为了以后迎接群星归位的到来，我需要带领我的族人寻找一个安全的星域，只有这样，我才能继续去宇宙中，寻找其他文明。”
诺登斯听完后，十分认可布鲁斯的想法，地球实在是太危险了。
尤其是奈亚，这里几乎是祂在宇宙中，最喜欢的后花园之一。
“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我希望你能够帮我看护一下地球。”
“当然。”诺登斯很轻易地答应了布鲁斯的请求。
“对于人类文明，我十分好奇他们能发展到何种程度。”
说着，祂苍老的面容露出微笑。
“毕竟在漫长的时光中，一些擅长制造意外的种族，总是让我们心情愉悦的。”
“梅林是这样的，你也是这样的。”
见诺登斯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布鲁斯心里松了一口气。
进入星空已经是必然的事。
他的权柄是文明与秩序，其中秩序是权柄的外在体现，而文明则是他权能的具象。
通过不断地加深秩序，布鲁斯可以逐渐抢占熵在宇宙中位置，这也是他最看重的力量。
而点亮文明，则是在宇宙中散布秩序的最好方式。
当布鲁斯将宇宙中每一处的文明点亮后，他相信，到了那时，即便熵依旧可怕。
他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而进入星空，他最担心的就是家被人偷了。
现在有了诺登斯的保证。
除非三柱神本体降临，铁了心的要毁灭地球。
就算是亚弗戈蒙终于找到了地球。
面对强大的诺登斯，祂也得嚣张跋扈地来，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
“既然如此，我就先离开了。”
布鲁斯从贝壳上起身，突然他的动作一顿。
“伯克鲁格被我关在了太阳系外的宇宙黑域里，奈亚拉托提普会不会去再度解救他？”
“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就行。”诺登斯随意地挥了挥手。
“既然你将他再度封印了，我就不会让伯克鲁格再跑出来。”
“而且我了解奈亚拉托提普，第一次失败后祂不会去尝试第二次的，而且。”
诺登斯原本和蔼的苍老面庞变了，冰冷的杀意如实质般透出。
祂伸出食指轻巧贝壳。
“我之所以只是封印了这些旧日支配者，而不是杀了祂们，纯粹是给那些外神一个面子，这些旧日有部分是他们制造的作品。”
“当如果奈亚拉托提普还敢继续，就别怪我不给祂们面子了。
“大不了，收回这部分权柄罢了。”
极度霸气的话语从诺登斯口中说出，在祂的眼中，似乎旧日就是一群阿猫阿狗。
所谓的权柄，不过是一些玻璃弹珠，只要祂想要，随时都能拿走。
但是，当这样目空一切的傲慢放在诺登斯身上时，却出奇的合理起来。
对祂而言，杀一个旧日，或许真的就和随手拿起路上的一块石头样简单吧。
“布鲁斯。”
布鲁斯刚走下贝壳准备离去，诺登斯突然叫住了他。
望着前者转过来的身影，祂笑了笑。
“我很期待你，真正成为旧神的那一天。我相信，到时候的宇宙一定会很热闹。”
“时光很长，我们等着你。”
“不过我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过遥远。”
……
海神尼普顿战战兢兢地在布鲁斯身前带路，一口大气也不敢喘。
“你很怕我？”
突然，淡漠的嗓音在祂耳边响起，尼普顿膝盖一软，猛地跪倒在地。
“伟大的文明秩序之光，请宽恕我。”
“起来，我没让你下跪。”
布鲁斯很疑惑，为什么尼普顿会怕他。
他觉得自己的表现应该很符合一个秩序的神明。
“你在害怕我？”
他又问了一遍，尼普顿的身体颤抖，片刻后他艰难道：
“是……是的。伟大的存在。”
片刻后，布鲁斯发现了缘由，他眉头一挑，收敛了那股子击杀曼西斯后残留于自己身上的血气。
尼普顿颤抖道身形停止了，他微微抬头，看着布鲁斯。
只发现此刻布鲁斯身上再也没有逼人的血气，温和的微光似乎能让一切都安心下来。
“尼普顿，你也是梦境诸神的一员吧。”
看着站起身来的海神，布鲁斯随口问道。
“伟大的存在，在你们面前我们称不得神灵一词。”
布鲁斯摆摆手，称呼什么的不重要。
“那我问你，真实魔法的源头是谁告诉你们的。”
如今布鲁斯已经拥有庞大的知识和旧神的位格。
可他居然发现，真实魔法就算是依靠现在的他，也不是那么容易创造出来的。
典籍上记载，人类获取真实魔法的源头是梦境诸神。
但按照这群神祇的能力，绝不可能。
“伟大的存在，我不知道。”
然而，尼普顿的回答却出乎了布鲁斯的预料。
“几千年前，我们梦境诸神获得了某位伟大存在的感召，明白了有别于虚幻梦境之力的真实魔法，那位伟大存在便向我们中的一员下令，将真实魔法传授给人类。”
“炼金术也是这样来的？”
“是的，伟大的存在。”尼普顿带着布鲁斯来到海眼。
后者点点头。
“那就到这儿吧。”
说着，布鲁斯化作一缕微光，瞬间消失在了天际当中。
乌撒城。
他重新在街道上漫步。
真实魔法和炼金术的来源是某位伟大存在，布鲁斯此前其实已经有所猜测，现在看来，人类背后似乎还有其他神祇。
可祂们的目的是什么？
这里可是克苏鲁世界，神祇们基本都是混乱的产物。
祂们不需要信仰，也不需要崇拜，帮助人类一定是出于某种目的。
考虑到地球被那么多外神关注，沉睡的旧日也是扎堆。
“得赶紧帮大伙儿找到一个新的星球，地球就跟炸药桶一样，不能再住下去了。”
布鲁斯走到港口，望着碧蓝的海面。
就在这时。
一个身着旗袍的女子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