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有什么要说的？”
“我我想问问，是什么机缘巧合让你晋级成魔魄？”
洛书像个深入山中采访普通村民的记者，问者在修行礼遇看来似乎司空见惯的问题。
原因在于从境界层面感知，魔魄的灵魂等级没那么高。
讲得通俗些，它能发挥出魔魄的战斗力，心境方面却没有领悟到对应层级。
这种情况实在反常，比如洛书在进步到盈字中品前，因为修复《关山英雄谱》，心境方面有着大幅进步，在突破瓶颈时通透清澈。
眼前的魔魄则高概率属于外力导致突破，灵魂没到那副领悟能力，就像个驾驶技术马马虎虎的司机，发挥不出跑车的完全性能。
总让人觉得他不是真正的车主…
对方没想到洛书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空气中的阴气稍稍有些凝滞，随后恢复流转，使得残狱继续变化，全然分不出原本的河谷朝向。
“我如何进化到当前地步，用得着你来深究？！”
魔魄又是展开残狱，又是将精神力外放探查，足以确定附近不存在异能者埋伏。
哪怕更远些的地方有人类支援，也来不及抢救眼前这家伙。
“吾生于无定的战场，血肉灵魂皆为食粮，今天先将你小子吃了，总有一天杀到外边去，把那些看着阵法的糟老头一并吞噬掉。”
随着魔魄咆哮，残狱中不断有一张张怪脸闪现，凌乱的指爪、喷血的头颅，均在黑烟形成的旋风里朝洛书绞动。
能感受到大量残魂以及魍魉形成攻势，洛书无法判断这是真实还是错觉，总之可以肯定魔魄本尊在这残狱内。
那么…倾尽全力以下杀手了！
“光头蛇！”
铺垫如此之久，洛书只确认魔魄真在附近，残狱已经开启，它没有理由逃到外边去。
“楼主，我们的位阶差距很大，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早想好了，而且这时候没有心理准备也得上啊！”
在回应光头蛇的瞬间，洛书只感觉体内原本近乎满额的天地灵气恍然消失。
已经不是抽水机从游泳池里抽水的地步，简直像游泳池底完全塌了。
残狱之中，暗红色旋风夹带着大量肉块与锋利骨片从三个方向包夹洛书。
远处飘荡的魔魄只是幻影，真正的本体已到洛书身后，大量肢体盘根错节为粗壮扭曲的手掌，血肉之躯在它们面前脆弱如同奶油。
就在各方邪法包夹，残狱朝战场中心收缩时，原本低着头浑浑噩噩嘀咕的洛书突然抬起脸，表情痛苦狰狞。
两双眼睛变为琥珀色泽，布满碎玻璃般的裂痕。
瞳孔极小，呈尖利的菱形，恰好对上悬于空中的魔魄。
魔魄只觉灵魂深处颤栗不止，明明处于它绝对的主场，原本气息不算强劲的人类被邪法锁定，不该爆发出此等气势。
更重要的是，在残狱之中，对方应该看不到幻术隐藏的魔魄本尊。
惊疑归惊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到了当前地步，魔魄总不可能收起残狱，灰溜溜躲到远处戒备。
嘶——
洛书口中吐出嘶鸣，阴暗环境中本该淡薄的影子忽然变得浓郁，转眼膨胀，向外扩散出条条扭动的带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