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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那年深秋叶正红

第二天,二子拉着车送徐易去学校接周晓彤。此时,徐易抱着一大堆吃的东西,“二八大杠”拴在人力车后。

“少爷,听说你跟周晓彤同志处上对象了?”二子的消息还挺灵通。

“不是说过别叫少爷了吗?要叫同志。另外,那事儿你听谁说的?传得也忒快啦。”徐易喜形于色。

“少爷,周晓彤同志美得像仙女,你要是能跟她好上,再成个亲,将来生几个娃,老东家泉下有知甭提多高兴了。”二子替他们家少爷想得真远。

“再叫少爷,我就跳车了。”徐易听进了祥子的话,顿时心中百花盛开,朵朵都娇艳无比,周晓彤在那花丛中矗立,眸子里盛满似水柔情。

离校门还有几十米远,徐易就让二子停下,自己走过去。“少爷,你昨晚摔得重,腿脚还灵便吗?”二子关切地问起来。徐易昨晚在院子里胡闹,被何山冲出来舞着鸡毛掸子追着打,徐易为了躲他大哥,脚一滑摔了个屁股蹲,到早上屁股还疼,车都骑不了,只能找徐记的人送一下。

一下地,一挪步,徐易疼得骂娘。这能怪谁?还不是自作孽。他半夜发疯惊扰到大哥,被追着打,结果还是自己摔的。

话说,昨晚何山跟郭爱莲在屋里闹那么大的动静,徐易实在听不下去才冲出去闹的。谁能想象他有多受煎熬?被那些咿咿呀呀的声响碾压,翻来覆去睡不着,像被人在丹田放了一把火,极其难受。倒是那一摔,生疼,火即刻就熄灭了。

徐易艰难地向前走了几步,远远地看到了周晓彤在校门口等着,疼痛竟然减轻了几分,于是加快脚步迎面而去。

周晓彤当日穿了一件杏色中长风衣,系着他买的那条粉白的丝巾,腰带在腰间系成个蝴蝶结,凸显着曼妙的好身段。徐易看到出神。

走到周晓彤背后,煞有介事要招呼她,周晓彤却突然转身。徐易又没站稳,“啊呀!小爷算是废了!”徐易连续三个踉跄还是坐到了地上,那滋味......

“徐易?你怎么站我后面啊?怎么?想偷袭我啊?女子搏击术可不答应哦。”周晓彤见徐易坐到地上惊愕又有喜感,憋着笑上前拉徐易。

徐易不递手,反倒把手反撑在地上,仰头看向周晓彤,咧嘴笑着,为了掩盖疼痛几乎笑到变形。

别说,就算是这样的角度看周晓彤,也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仅限于徐易自己的眼中,也必须只能在他眼中,别人不可以这么想。

“起来,都多大了,还撒泼打滚?”周晓彤再次伸出手去,温柔地像哄小孩一样。

“不是撒泼打滚......是真起不来,屁股......疼。”徐易试着爬起来,失败了。

“徐易,你不起来,我就回宿舍了,襄山也不用去了。”周晓彤哄小孩有一套,转身就要走。

徐易一看大事不好,连忙爬起来。疼还是疼,可要是周晓彤跑了,他就算在这儿撒泼打滚三天三夜也没用。

“你要是真摔疼了,车我来骑吧?我搭你。最近刘瑛在学,我和她一起,练挺好的。”周晓彤把车拿了过来,拍拍后座。

“那岂不是......我要搂着你?”徐易的口气和表情充分暴露了他的喜悦。

“不然呢?找根绳,把你绑车上?还是,我骑车,你一路小跑跟着?”周晓彤看穿他的口气和表情里的所有符号,拼凑出他的心理活动,给了他别无选择的答案。

去襄山路远,徐易搂住周晓彤的腰,脸上经历着襄山的一年四季,最后停在了最浓烈的秋里。两人歇了好几次,每次停下来就吃吃喝喝,却因为各怀小小的悸动,话反而少。

11月末,已经不算是看襄山红叶最好的时候,但恰逢星期天,游人依然不少。周晓彤像是被山中美景吸引,一路小跑着先前。徐易因为屁股还疼着,赶不上她的脚步,只能看着她跑远。

徐易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周晓彤,觉着她又多了一层可爱。不一会儿,周晓彤又小跑回来,向徐易招手:“快,你快进来!进来看啊!”

徐易也想快点跟她站在一起,奈何屁股不争气啊。好不容易走进了一处园子,周晓彤已经跑到了园子里的一棵银杏树下。银杏叶掉了一地,像被肆意泼洒的金黄颜料,周晓彤站进那金黄里,就成了一幅完整的工笔画。徐易不想破坏画中的意境,站在原地,静静观赏。

“徐易,你在看什么?”周晓彤向他挥手。

“看画儿啊。”徐易笑着回答。

“那......你过来,给画添上几笔呗。”周晓彤继续招手,徐易慢慢走向她。

终于,他也成为了画中人。两人相视而立,相顾无言却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不时有银杏叶坠下来,落到他俩身上,像在跟两人打着招呼。周晓彤很想时间凝固在此刻,因为这样徐易就一直在眼前。徐易很想时间能走得快些,因为这样能跟周晓彤更亲近。

两人继续在襄山游玩,层林尽染,枫叶红得像画上去的,那色彩让人心潮澎湃,充满希望,对未来的未知也聚集了探索的力量。

徐易一会儿牵上周晓彤的手,一会儿又松开。周晓彤也不恼,心想:我倒要看看你想干嘛?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血脉流通,徐易觉得没那么疼了。刚舒服一会儿,他又琢磨着翻天。

怎么翻天?偷亲了人周晓彤的脸,就撒丫子跑远。

只听见周晓彤在后面不紧不慢地喊:“徐易,你欺负我!”

徐易跑得气喘吁吁,终于在一处无人经过的山泉眼边上停了下来等着周晓彤。

他见草地还算干燥,直接躺下了。徐易都快等睡着了,周晓彤才姗姗来迟。

徐易也不起身,双手枕着头,打量着周晓彤,睫毛忽闪忽闪地代替了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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