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阀门上,可只有两位死者的指纹,我问了上次清洗发酵罐的时间,是一周之前,那这一周,其他员工的指纹,去了哪里?”
张晖额头出了汗,油腻腻的,在灯下有些反光。
他张了张嘴:“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啊,要真是我干的我怎么可能主动叫人过来看啊,我肯定藏得……”
他的话被宋亦安打断:“因为你觉得不会有警方介入,如果不是家属报案,这件事情私下就能解决。”
“而你,因为心虚,所以动手之前,自己擦干净了各处阀门,因为之前你已经操作过,甚至发酵罐的损坏都是你动的手脚。”
“张晖,你怕留下痕迹对吗?”
张晖猛然战起来,面色怒不可遏:“警察就可以这么污蔑人吗?你张口这么说就真是这样了?证据呢?”
“请你坐下。”旁边的小武警将人又按了回去。
“要证据?”宋亦安本就在等他这话。
他划开自己手机的锁屏,点开了一段视频,转向对方。
视频里的地方很偏,也没拍全,只拍到了一处衣角,还有露出一角的红色毛巾。
张晖仔细看了一遍,抬起头的时候又恢复了镇定:“这也不是证据啊警官,厂里工人都穿的这身衣服,那毛巾也是市面上最便宜的,到处都有工人在用,怎么就能赖到我头上。”
他放松了些身体,话也变得不客气:“你们警察啊,真的是,这么搞也太不负责任了,怪不得这些天r市老出事儿,我知道你们想破案想疯了,但总不能随便拉一个人就要交上去吧?他们两个人……”
杜沐卿在张晖的碎碎念里,想起刚刚在药厂里,宋亦安反复重复的动作。
他站在净化池旁偏僻泥土路的角落里,一次又一次的抬手,抛掷。
找了无数的角度,做了无数的受力分析,最后找到的那条毛巾。
现下,这条毛巾正躺在证物袋里。
张晖斥责的话还在继续,仿佛无数遍的抨击警方就能给他莫大的自信一样。
这是典型的恐惧补偿心理,他在害怕。
他在试图通过说服他人的方式说服自己。
凶手是谁,昭然若揭。
“不用辩驳,我们已经找到了那条毛巾。”宋亦安目光平平:“并且,在你扔掉毛巾的地点,采集到了你的脚印,正是你现在穿着的这双鞋。”
张晖像被人扼住了喉咙,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宋亦安目光流转间,那双凤眸诡异的不可言说。
他薄唇微启,像是在引导,又像是在诱惑:“我知道,或许不是你,是有人,有人误导了你,对不对?”
“你是被人指使的,对吗?”
张晖木然的点了点头,已经完全慌了神。
“不是我干的,那个人分明说,分明说不会有事儿的,他说他会安排好一切的。”
他环抱住自己,微微有些发抖:“他说,他说我要是不做,他就把我杀了。”
“我做了他就给我一大笔钱,多到我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那种。”
“是他逼我的。”张晖嘶吼出声:“他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