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莲闻言,双腿顿住,被白兮扶到座位上。
“白总…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病床上的田翔两只胳膊都打着石膏,头上包着纱布,整张脸只有青和紫两种颜色。
他眼神闪躲,透着深深的恐惧。
要不是白兮记得他的声音,根本就认不出眼前的人是田翔。
“你怎么成这样了?”她上前两步,田翔猛地后缩,“白总,我错了我错了,您原谅我吧…”
他其实不是怕白兮,而是惧怕她身后的周承笙,他不知道周承笙和周佔霖的关系,只是那双相似的狐狸眼,看一眼就能吓破他的魂。
许薇薇将笔录递给白兮,“他酒驾骑摩托车,两只胳膊粉碎性骨折,这是他交代的前因后果和动机,你看看。”
白兮快速翻看一眼,表情逐渐失控,“李冬树在哪?我把他当学长,他把我当饭票算计?骗婚骗到我头上,他哪来的自信?”
她将笔录摔在桌子上,“我跟你无冤无仇,你自己爱上渣男,却把怨气发在我身上?”
白兮也是气急了,拽过一旁的周承笙,“虽然都是渣男,但他至少皮相甩你们百条街吧,我连他都不要,会抢你的李冬树?我看你脑子也该打石膏!”
周承笙莫名躺枪,一脸黑线的睨着田翔,吓得田翔一头栽进被芯里,“对不…对不起…我我对,对不起…”
陈秋莲见儿子吓得浑身发抖,双手合十,扑通跪在地上,“我求您大人有大量原谅田翔吧,医生说他的胳膊就算愈合也是终身残废,他这辈子算是毁了,白小姐您发发善心放过他好吗…”
白兮和许薇薇同时上前将陈秋莲扶起,陈秋莲摆手推开,“您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田翔这辈子已经毁了,您就可怜可怜我们母子,原谅他吧。”
见她执意要跪,白兮也不费劲了,“您想让我怎么原谅他?”
“您别告他,我们私底下和解好吗?我给您磕头!”
“只是磕头吗?”
陈秋霞僵住,抬头望向白兮:“白小姐,我就这一个儿子,我所有的积蓄都给他治病了,我没钱了,您一看就不缺钱,田翔也没有对您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您就当发发善心,就当打发叫花子,不告他好吗?”
白兮扶住陈秋霞的胳膊,“那您先起来,我们坐着说。”
陈秋霞以为有望,连忙起身坐在病床边,不料她屁股刚挨着,就听见白兮一声质问:“阿姨,您凭什么要求我原谅田翔?”
“阿姨,我理解您身为母亲为儿子求情的心理,但也希望您能理解我捍卫自己权利的做法。”
陈秋霞当场愣住。
周承笙也错愕打量她。
“如果我真的是小三抢了他男朋友,他将怨气撒在我头上那是我活该,可这种莫名其妙的迫害我为什么要原谅他?他买通人拿啤酒瓶去刮花我的脸,在我的水杯里下迷药让我丧失意识和行动力,他不仅想毁了我容貌,还想彻底毁掉我整个人生!”
她站起身,胸脯起伏不平,“如果那半截瓶酒划在我脸上,如果我神志不清落入坏人手里,您觉得我今天的下场会比田翔好吗?”
“我…”陈秋霞被问得哑口无言。
周承笙的视线始终追随着白兮,她居然没像从前那样无底线的退让,这让他意外也不意外。
经过这么多事情,周承笙似乎已经接受,白兮早已不是从前的白兮。
“我今天能好好的站在这,是因为我足够幸运,并不是田翔良心发现放过我,所以我不可能原谅他,更不可能放过他!”
她不卑不亢,字字在理,陈秋霞咬着大拇指,想揍田翔给白兮出气,可又下不去手,她只能重新跪在地上,“求求您原谅他吧,我给您磕头了!”
白兮后退到门口,“如果法官觉得他值得被原谅,自然不会重判,您求我不如去求法官。”
她利落退出房间,对许薇薇说:“谢谢你许警官,这件事我会交给我的律师处理。”
许薇薇暗暗佩服,“好的白小姐,这件案子你直接联系我就行。”她余光扫过周承笙,从进病房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白兮。
打量,惊诧,甚至藏在眸底深处那浓到化不开的宠溺感,都被许薇薇捕捉得一清二楚。
看着两人并肩远去的身影,她努了努嘴,发送一条微信语音:“妈,他的心还拴在他前妻那,不会同意和许家联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