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距离之后,秦扶苏突然开口道:“你知道为何我从来不管我爹叫父亲,为何不管我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都那般宠溺嘛!?”
温酒沉默片刻,开口道:“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娘。”
秦扶苏不再隐瞒,眼神复杂,说道:“许多人都以为我娘病死了,其实没有,她就在这座玄雍城里。”
说完,秦扶苏嘴角露出些许嘲弄,补充道:“你可以理解为,质子!”
听到这个消息,温酒略微有些诧异,但并不意外。
以秦国公的威望和影响力,只要是个稍微有点脑子的君主,就不能完全放心。
不过温酒倒是有一点想不太明白,若真的需要有人留在玄雍城作为质子,也应该是秦扶苏,不应该是她的母亲啊!
但这个问题温酒却并没有问出来,只是说道:“或许,秦国公也有苦衷。”
秦扶苏惨然一笑:“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父亲不想把母亲送到玄雍城,但他还是那么做了,我不理解,有什么东西能比家人更重要!他为什么不彻底的辞去所有的官职!”
温酒轻轻摇了摇头,心里暗叹。
在家的前面,果然每个人都是孩子,都会耍孩子脾气。
即便是秦扶苏,也不例外。
秦国公辞不辞去官职,都不可能打消玄商王朝的忌惮,而一旦手里没了兵权,就彻底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或许连现在的家都支撑不住。
但温酒不能在这个时候和秦扶苏讲这些道理,或许说,温酒更愿意相信秦扶苏其实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只不过他说服不了自己。
“扶苏,秦国公或许是想给天下百姓一个太平吧!”
“太平?”秦扶苏不屑的笑道:“所谓百姓需要太平,不过也是一种驭人之道而已,太平世界的百姓和乱世之中的百姓有什么区别嘛,无非是被谁奴役而已,如果说真的要有一种太平,那一定是没有王朝的太平,只要这天下还是一家一姓,百姓就永远都是奴隶。”
“唉~”
温酒微微一叹,没有继续说话。
他不知道说什么,三言两语根本无法缓解秦扶苏的心情。
至于秦扶苏所说的“盛世百姓”和“乱世百姓”的道理,他更是没理由反驳。
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比温酒更明白什么叫做“家天下”和什么叫做“国天下”了。
见温酒有些为难,秦扶苏恢复到刚刚那副模样,笑道:“不说这些了,走吧!”
“去哪?”
“长公主府,去见我娘!”
......
七殿下府内,殷敕看着手下送上来的邸报,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丝笑意。
“这秦扶苏还真是大胆,竟然敢堵上太子府的门儿打了太子一耳光!”
那名手下上前问道:“七殿下,请问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如何处理?”
殷敕转了转脖子,意味深长的道:“太子殿下被打了,我这个做弟弟的当然得帮兄长把面子找回来!”
这个“找”字,殷敕咬得很重。
那名手下瞬间会意,但是随之脸上又现出一抹忧虑:“七殿下,若真的对秦扶苏下手,恐怕秦国公那边......”
殷敕玩味的说道:“谁说要对秦扶苏下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