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还能力斗搏杀。文狱,却只能引颈待戮。
“你是说,这些尸骸的元灵未散?那人的目的是这些尸骸?这,这有伤天和啊!”
“洪吉,你不是要历练么。那你就要先认清,比之妖鬼,有时候人心更毒。”
修道这些年,图的是什么?不就是这三尺剑锋下的世间清明么。
若不清明,就用这天雷劈出个清明!
空气中,滚滚之声传来。只要蓄势完成,从天而降的可以是万道雷霆。
山麓之上的树影中,也终于有了动静。
来了么。洪吉的嘴角浮出一丝讥笑,咬牙瞪视着缓步走来的无头身影。
残损成布片的披风包裹着颈口,干涸的血迹将半边臂膀染得乌黑。
已经锈蚀的甲片随着那身影的前行发出哗哗的响声。
越行越快,拖地的剑尖在地面上蹭出火星。
“戕害生灵,你也配称将军!”
剑指抵在眉心,背后的鞘中法剑飞出,与那劈面而来的长剑撞击在一起。
金铁交击声回荡在空地上,转眼二十回合已过。
无头将军未能前进一步,洪吉也是消耗极大。旗鼓相当。
三十回合,四十回合,就在堪堪斗到五十回合之时。
全神贯注控制法剑的小道士突然后背剧痛,眼前发黑,一口鲜血喷出,向前摔出丈许。
就在陷入昏迷前,他也看清了撞飞自己的罪魁祸首,难以置信的抬起了手。
却又终于无力的垂下。
那身影,竟是栾氏家主。
此时的栾氏家主哪里还需要轮椅,原本伪装成残疾的双腿异常粗壮。
脚踝处,贴着两张辰州符。
撞飞洪吉后,原本浑浊的双眼中闪过跟那日被慧剑斩杀的行尸一样的光芒。
口中发出吼叫,一脚踏碎法坛,竟以一己之力,又跟无头将军厮打在了一起。
天空中蓄势的雷霆逐渐散去,失去了雷意的震慑,空地上断裂之声响彻。
原本平整的地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纹,大地开始震动,混杂着雨水的涂层片片隆起。
砰!一只手从土中弹出,尖利的指甲牢牢嵌进地面,溅起一片泥浆。
一具穿着破烂衣裳的无头尸缓缓站起。接着是第二具,第三具。
不消片刻,尸群几乎将空地站满。尸群的后面,又是缓缓走出一人。
玉簪束发,身披古旧道袍。
脸上和蔼之色消失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只有残忍和得意。
“哼,龙虎山小师叔又如何,终究是个娃娃。”再也不看一眼一动不动的洪吉。
在尸群的簇拥中,走向交战中的无头将军和栾氏老祖。
“就是你这么个东西妨碍我的大计,终于被我逮到了,这便赐你魂飞魄散。”
说罢,无数黄符被老妪打出,在虚空中幻化为数把符刀。
无头将军在符刀和栾氏老祖的联手之下败势已定,只能且战且退,勉力支撑。
得意之下,老妪显出狂态,尖锐的笑声好似夜枭的嘶鸣。
而在尸群遮挡的视线不及之处,之前被一脚踩碎的法坛彻底碎裂。
一个更加小巧的法阵上,几缕雷光一闪。天上的乌云卷土重来,速度奇快。
一道天雷瞬间在栾氏家主的身上炸开。
错愕之间,就见原本昏迷的小道士一骨碌站起,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露出洁白的牙齿。
嗤笑说道:“还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