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灵站起身来:“你要照顾好自己,等师父平安归来,就带你回山!”说完大笑而去。
淮南魔罗汉,举手可撼山。
自打月余之前一个丈二高的疯癫野和尚从北而来,一路上逢人便杀,所到之处血流成河,掀起血雨腥风,到了淮南地界,和尚似乎开窍一般,不再随意杀人,但在当地占山为王,搞得百姓怨声载道。
疯癫和尚正是逃出金光寺的不能。不能从不以出家人自居,既然下了山,决心斩断与佛门联系,弃了法号,脱下袈裟,自号魔罗汉,在淮南一带作威作福。不能佛性不弱,不然也不会得法明青眼,这一路滥杀无辜,只因心魔作祟,如今心魔顿解,心智恢复常态。
回想起这些年在金光寺中暗无天日,不能怒从心起,大好时光竟白白浪费在法明那老秃驴身上,世间那么多珍馐美食,美酒佳酿,俏丽佳人,自己这些年错过了多少,失去的一切都要加倍弥补回来。于是不能强占当地豪绅祖宅,有反抗者就地格杀,又掳来十数名美妇,供自己发泄。
不能神通广大,又天生神力,慧灵慧法合二人之力都拦他不住,更何况那些平民百姓了。只是不能深知,慧灵一日不除,终有一天会来寻自己报仇,可他自恃神通,倒也不足为惧。
这一日,不能喝着美酒,怀里抱着美人,好不快活。突然间,场中之人只感清风拂面,一个年轻和尚双手合十出现在众人眼前,不能一把握碎酒杯,大笑道:“好和尚终于来了,我等你等得好苦。”
来人正是慧灵。豪宅之中酒香醉人,不能怀中妙龄女子玉体横陈,酥胸微露,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脸上仍带着点点泪痕,慧灵微微皱眉,沉声道:“好贼,你毁我宝殿,坏我佛心,有辱师门,今日竟变本加厉,滥杀无辜为祸人间,妄造杀业,小僧留你不得!”说完劲力加身,洁净的僧袍鼓胀起来。
不能哈哈大笑:“且慢动手,你我二人师出同门,分别多日一见面就打打杀杀成何体统,你若不嫌弃,跟着师兄,保管让你享尽荣华富贵,如何?”
慧灵大怒:“佛曰不杀生,不淫邪,不饮酒,如今你三戒已破,早已非我门人,小僧怎会自甘堕落,与你为伍!”
不能也不恼,淡淡说道:“文殊成佛之日,诛魔十万,如今我才杀了千人而已。阴阳交泰本是人之常情,何错之有?况且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又如何破戒?归根结底,不过是你与法明那老秃驴一厢情愿,我大好男儿,为何要收你二人摆布?”
慧灵微微心惊,原本以为这不能和尚疯疯癫癫,岂料这番对答竟是巧舌如簧,于是又质问道:“文殊所杀皆是妖魔,可你滥杀无辜,岂能混为一谈?”
“人之初性本善,你怎知文殊所杀十万妖魔之中没有心善者,又怎知我所杀之人皆是人人向善?”
“强词夺理!”慧灵闻言震怒,额上青筋暴起。
不能见他如此,嗤笑一声:“你连这些浅显道理都想不明白,还找我报什么仇,成什么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