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些男主有的身世比你还惨……川越眨巴眨巴眼睛,沉默了。
两个不同时空灵魂的相识相知?
真是个令人深思的哲学问题啊……感受着夜里渐渐刮起的凉风,川越同江户般,也躺下了身子。
听着柴火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听着耳边低声呜咽的风声,两人闭眼,然后进入梦乡。
…………
第二天清晨醒来,江户感受一股闷热。
他抬头,看到了天空中密布的厚黑云层。
“要下雨了。”川越同时醒来,忍不住叹了口气,“雨天赶路,真的很烦人。”
“不要废话了。”江户摘下挂在马背上的斗笠戴好,翻身上马,“这里离兴州城不远,现在赶路,一个时辰左右就能进城。”
川越点了点头,重复江户的动作后,翻身稳稳坐到了马背上。
“驾!”
二人一声清喝,迅速消失在小道上。
两人离去后不久,原地熄灭已久的火堆里,惨败的白灰忽然被晨风刮起,在原地打起了转。
白灰转的越来越快,然后旁边昨夜川越捡柴的林间,突然抖落下大片树叶。
在树叶落下的沙沙声中,近二十名身着千牛卫官服的身影从林间走出。
为首的,便是肤色暗红的蒋忆南。
蒋忆南看着面前篝火里被风不断扬起的白灰,眼神平静的握紧了长枪,声音低沉,“阁下可以现身了。”
蒋忆南的这段话,惊得他身边的千牛卫都是眼神一凛,然后瞬间齐齐的压低了呼吸声,攥紧了各自手中的武器。
风突然刮的更大了些,在土路上扬起阵阵黄色漩涡。
蒋忆南看着黄色漩涡,眼神依旧平静,握着长枪的右臂绷得更紧了些。
“千牛卫的狗鼻子,依旧灵敏的让人不舒服。”一个叹息声响起,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走到了蒋忆南面前。
男人一身素白圆领袍子套在身上,手上握着柄长扇。
黑色麻绳被男人当作腰带系在腰间,右腰处还吊着一块象牙色的玉佩。
蒋忆南目光上移,看到了男人那张长相平凡,没有任何出奇地方的脸。
长相虽然普通,但他蓄着一抹黑色的胡须,配着他那身白衣,便有一股浓郁的儒生气息扑面而来。
“王伯灵?”蒋忆南沉默了会儿。
“你认得我?”王伯灵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释然,“这是你们大唐的地界儿,你们能查到我,倒也说得过去。”
“你来做什么?”蒋忆南身子悄然后退半步,开始蓄力。
“行侠仗义而已。”王伯灵笑了笑,认真道:“看不得你们跟踪两个少年郎罢了。
“千牛卫劣迹斑斑,谁知道你们要行什么不轨之事?”
“你身为白鹿书院兴州城的供奉,不好好在你家文馆教书,大老远跑到西成县地界儿来行侠仗义?”
蒋忆南脸上露出嗤笑,眼神讥讽,“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不管是笑话还是真话,终究只是对世人的一个说辞而已。”
王伯灵平静的眼睛不起波澜,诚恳道:“一个时辰。”
“我只叨扰诸位一个时辰。”王伯灵仰头看了眼黑沉沉的天空,继续道:“否则,我受些伤,诸位放下这条命。”
蒋忆南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握紧枪杆的右手慢慢松开,眼中闪过浓郁的复杂。
他沉默了好久,最终开口,“好。”
…………
骑着马儿奔行了半个时辰,江户慢下了速度。
他看到不远处,有一倾碧绿湖水。
那碧绿无垠的湖面上,此刻倒映着天空中阴沉的云团,竟是生出了一种别样的美感。
望着眼前的美景,江户眼中满是惊叹的发自肺腑道:“好漂亮。”
“这貌似就是兴州最有名气的翡翠湖。”
川越骑着马同江户慢悠悠的齐头并进,眼中同样带着惊叹,“不过现在刚过阳春三月,天气还未如何回暖,所以并无人游湖。
“传闻六月酷暑间,这里花舟泛滥,许多才子佳人在此纳凉作诗,已经成为了兴州一景。”
江户听着川越讲述,脑中脑补着那个画面,忍不住道:“那画面一定好看的紧。”
忽然,湖中心有一个小黑点出现,然后在两人眼前迅速放大。
那是一个通体漆黑的小舟。
小舟之上,盘腿坐着个身穿黑色胡服,头戴同色斗笠,看不清面容的男子。
男子腿边放着一把刀,一把散发着浓郁血腥味的刀。
小舟上,只有男子一人。
然而小舟却是稳稳地,朝着江户川越所站立的岸边慢慢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