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娘子是上香时丢的帕子,可那帕子一则不值钱,二则上香时丢帕子、丢钗子甚至丢荷包的可不在少数。寺庙是有专门的小沙弥在门口站着,专门看管丢失之物的。那里头帕子、钗子、荷包可有一堆,丢了物件,去那里寻便是了。
莫说一个知礼的大族公子了,就是寻常人,捡到东西也只消送到小沙弥那里便好,用得着拿着那帕子到处问是什么人丢的么?
而常家小娘子遇上的那位更是不对!大白天的,敢公然调戏女子的混混必然胆子不小,几个胆子不小的混混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公子几句“圣人言”生出愧疚或者惧意,转而跑了么?他们所见的混混们不将跑出来“多管闲事”的公子打一顿便不错了!
这两件事落在京兆府的人同那陈家、常家两家长辈的眼里简直漏洞百出,自然一听这“良人”之事便立时报官了。
“据丫鬟描述,两人长相不同,当不是同一个,只是这手法又叫人觉得有些微妙。”差役叹道,“似是有人专程这么养了些细皮嫩肉的‘公子们’,为的就是哄骗这些女子上钩!”
眼下,那两个“公子”的画像已经贴出去了,一连好些天也未收到消息,必然是藏起来了。
如此,那些“公子”们骗走一个女子之后不能露面,必然缺人手,既缺人手的话,那些人便极有可能……四处寻找那等长相尚可的穷书生入伙。
“背后之人极为狡猾,必然知晓在灯会上掳走这么多小娘子,会引起官府的注意,”刘元将自京兆府带回来的东西交给林斐,道,“此事外头已经传开了,我同赵由回来的路上已鲜少看到有独自一人出行的妙龄小娘子了!”
骤然丢了那么多人,家中有女儿的父母必然小心,不到万不得已不出门,便是出门也必然是带人跟着的。
“所以眼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小娘子的身上,那些人未必不会趁着这个时候反其道而行,对那些长相尚可的穷书生下手。”白诸说道,“买一两件华袍,身上挂两件价值不菲的美玉挂件,便能叫那些穷书生摇身一变,成了富贵公子,再配上几个混混之流的,公子同混混一番配合,便能轻易骗的那等天真小娘子私奔!”
若非想到了这一点,他们也不会找上荀洲了。或许从那些极有可能被他们扮成“富贵公子”的穷书生下手更有可能获得线索。
“可他们要那么多小娘子作甚?”刘元摩挲了一番下巴,对身旁的白诸说道,“素日里勾天真小娘子私奔,灯会时干脆动手强行掳人,这些人必然是专行此道的老手,手下人极多,其中不乏专门的打手!”
白诸点头:“如此行当这些人当是经营了多年的,决计不可能是眼下才开始做的,只是以往未被注意到而已。”
是以,还可以查查各地那些私奔一去不回的小娘子之事,当不会是从两个小娘子开始的,而是早已开始多年了!
这些恶徒在暗地里行走多年,却直到此时才被发现,也不知有多少小娘子遭了这些人的毒手!
刘元同白诸说话时,林斐并未开口,只是将赵由拿回来的面具一一拿起,凑到鼻间闻了闻。
待到每一只面具皆看过之后,林斐起身,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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