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天至尊的言下之意很明确:他通过某种手段将圣龙之心控制,彻底释放出了其吞噬本能,并且为了避免常习羽与匠先生插手干扰,他特意控制其吞噬之力避开了两人。
这是他对无关此事者最基本的善意。
“......”
看着面前的骇人景象,常习羽没有出声回答,可那原本还满是警惕的俏脸上却是不免闪过一抹震撼色彩。
或许是为敖天罡一行人即将迎来的命运而感慨,亦或是因寒天至尊这种淡漠的行事风格而动容。
“阁下之意我已明了,自然会作为旁观者见证到最后一刻。”
即算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匠先生神情也没有出现什么波动,只是面无表情地开口道:“这是规矩。”
如果将此地所发生的一切视作一场棋局的话,每一位入局者都拥有着各自不同的身份,而他便是负责棋局进行下去的推手。
寒天至尊是棋子,亦是棋手,因为他是唯一一位能够主动选择往后棋局发展走向之人。
匠先生是棋子,亦是推手,只要棋局走向没有偏离轨迹,那他便只会作壁上观,等待着棋局最后的结果。
常习羽是棋子,亦是看客,她出手破坏了先前的复生仪式,如今却又置身事外,仿佛从此与棋局不再有干系。
当然,事实的确如此。看客就要有看客的规矩,一旦正式入局,那便要承担入局的后果,在匠先生看来,常习羽,或者说朝廷与此事还并没有实际牵涉。
朝廷也好,龙族也罢,甚至于中途入局的寒天至尊也算在内,这场棋局并没有真正的对弈双方,就连匠先生也不过是恰巧身处局中的一方推手,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与常习羽同属于看客。
作为不同立场的棋子,于不同时刻加入此局,又在相应的节点退出棋盘,他们饰演着属于自己的不同角色,描绘出了各自的惊艳笔墨。
在这场多彩但却并不复杂的棋局里,任何人都可以既作为棋子,又作为棋手,至于真正纯粹的棋子,自始至终只有一枚而已。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孰是螳螂,孰是黄雀?”
耀眼的白色神芒肆意充斥在这一方天地之间,如渊似海的生机与元气此刻却像是在吹响死亡号角,视线久久停留在那不断被牵引靠近的敖天罡身上,匠先生眼中闪过些许莫名色彩,轻声自语道:“对蝉而言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哪怕是将寒天至尊算入其中,在场也不会有比他对于局势掌控程度更高的人存在,可如果要说是他利用了常习羽和寒天至尊等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那也多少有些言过其实。
没有人知道究竟孰是螳螂,孰是黄雀,但匠先生清楚的是,不论结果如何,敖天罡等人都是蝉,这点毫无疑问。
任何人都可以是猎手,但只有他们是纯粹的猎物,而事到如今,这唯一一只猎物此刻也在迎来他们的终焉。
该死......!!
对上匠先生那像是有些同情的目光,敖天罡周身煞气瞬间上升至顶点,脸上也满是几欲噬人的狰狞之色。
尽管不知道寒天至尊到底是通过怎样的手段夺取掌控的圣龙之心,压制了他的九转金身等绝大多数神异,但他此刻也不曾忘记,这里是东海,而他们是在龙渊。
压制了金身之力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