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肯定是输啊!
文的不行也就罢了,关键武的也打不过,这特么就尴尬了。
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
但其实税务司早已经暗中本土化,那高昂的赏金,令齐州无数强人被税务司吸纳。
要弄得好,一年都可以直接退休。
这跟河中府差不多,很多人直接倒戈,别怪小弟不忠心,只怪那赏金太迷人。
现在整个齐州都是哀嚎遍野,因为之前不交税的,今年也是一个都没有交,比河中府的豪绅狠多了。
对此,税务司只能是捂着腚眼子笑,在展开行动后,那些豪绅被税务司给冲的是七零八落,其中也有反抗,可那些小喽啰怎么可能是税警的对手。
现在他们的粮仓基本上全部贴上封条。
话说回来,他们倒是成功为不少百姓,甚至于二三等户挡了一刀,其实很多百姓多多少少逃了一些税,现在慌得一匹,他们不敢自首,因为自首也得缴纳一定的罚金,好在现在税务司连看他们一眼,都嫌浪费时间,毕竟一群肥羊就在眼前,谁还会盯着那蚂蚱。
税务司制度,不在于收每个人的税,因为查税是抽查,关键是在于收入。
东京汴梁。
皇宫。
“先生,这是司马学士昨日递上来的奏章,他认为目前具有司法权力的官署过多,而审理机制又与公检法截然不同,为防出现矛盾,建议朝廷整合司法官署。”
说着,赵顼便将司马光的那道奏章,递给王安石。
相比起司马光,赵顼显然更信任王安石。
王安石接过来,打开看了起来,过得一会儿,他便合上奏章,道:“司马君实的顾虑,虽有道理,但是臣并不建议罢黜提点刑狱司,谁能保证公检法就不会相互勾结,制造冤狱。”
赵顼点点头,又道:“但司马学士在奏章中,也说得很明确,继续保留提点刑狱司的职权,提点刑狱司就可以随时提审,那么公检法的制度又将会受到影响。”
王安石思索一会儿,道:“不如就将提点刑狱司一分为二,一部分并入公检法,另一部分则是并入御史台,用于监督公检法,如今公检法是强调证据,而御史台又缺乏这方面的人才。
另外,取消其提审的权力,保留其查阅证据、询问证人的权力,若有冤情,可上诉上级检察院,亦或者上诉京城的检察院,甚至可以上诉到御史台。”
赵顼点点头,突然问道:“先生,目前青州事业法执行的如何?”
王安石道:“前些天我收到王居卿的来信,目前来说,事业法在青州大获成功。”
赵顼激动道:“是吗?”
王安石点点头道:“很多已经归隐的大夫,本不在此次裁员之内,但他们也都想进入学院和医院,具体原因,王居卿暂时还不敢肯定。”
“那就好啊!”
赵顼微笑地点点头,又正色道:“如今朝中闲杂官员居多,这不单影响到财政,同时也影响到政令,司马学士在奏章所言,也适用于其它官署,既然事业法如此成功,朕希望借此进行官署改革,先生以为如何?”
王安石道:“在这方面,臣以为不需要大动干戈,只要让各部门恢复职权便可,甚至都不需要特别说明,目前来说,太府寺、司农寺都已经恢复其职权,并且在新政中,发挥很大的作用。”
赵顼微微皱眉,道:“但是裁减官署,亦可减轻冗官的现象,不是一举两得吗?”
王安石呵呵笑道:“官家莫要心急,等到事业法成功之后,再进行裁官,所遇阻力也要小很多,且期间在恢复各官署职权的同时,亦可观察那些官员的能力。”
赵顼只是稍稍点头,不再多言。
回到制置二府条例司,王安石便将司马光打算整合司法权力一事告知吕惠卿。
吕惠卿问道:“恩师又是如何说得?”
王安石道:“我当然不会让他得逞,虽然我信得过张三,我可是信不过那司马老贼,我建议将提点刑狱司一分为二,司法监督的职权归于御史台,其余职权则是归于公检法。”
吕惠卿沉吟少许,道:“既然如此,恩师可利用此事,去争取人心。”
王安石笑道:“目前公检法得罪了这么多人,还需要咱们去争取人心吗?”
吕惠卿道:“虽然许多人反对公检法,但他们并未团结在恩师身边,咱们可以先放出这消息,再出声支持御史台,这样可以争取许多御史支持,如今御史台、谏院都感觉大觉旁落,而恩师建议,正好是可以增强御史台的权力。”
王安石稍稍点头,“此事你去办吧。”
吕惠卿似乎又想起什么来,道:“这今天刚刚出来的新闻报,上面有一篇文章,引发很大的议论。”
王安石接过一看,略显诧异,但看过之后,旋即哈哈笑道:“张三这是在为我们事业法宣传啊!”
吕惠卿点点头道:“但是这引起很多官署的不满,他们认为税务司乃是国家大事,怎能轻易与商人合作。”
王安石呵呵笑道:“哪能怎么办,在没有定罪之前,税务司可不敢跟三司合作,那样的话,到时有什么问题,对方是了如指掌,不过张三这小子还真是会借题发挥,下一篇他就会解释,这是由于朝廷缺乏算账人才导致。
这样,你去算学馆看看,推荐几个学生进税务司,如此一来,大家就会关注这些学问。”
吕惠卿点头道:“学生待会就安排人去。”
检察院!
张斐哼着小曲来到院里。
“张检控,你可算是来了,出事了。”
齐济快步迎了出来。
张斐笑道:“不是关于新闻报上面那篇文章吧?”
“不是。”
齐济摇摇头,低声道:“是有人告密状。”
张斐愣了愣,“什么人?”
“不大清楚。”
齐济道:“但此案可是不小,咱们进屋里说。”
这么快吗?张斐不禁心下惴惴。
来到屋内,王巩立刻将那封密状递给张斐。
“程颐?”
张斐微微一惊。
王巩问道:“你也是认识程先生。”
“啊?听说过!”
张斐眨了眨眼,虽然他历史一般般,但是对于二程还是知道的,道:“程先生怎么可能会犯上作乱,包庇逃卒,这可是大罪啊!”
王巩道:“我们也不相信,而且张检控,你可知那程昉?”
张斐摇摇头道:“我不认识。”
王巩道:“他可是官家身边的宦官,因前些年治理河道有功,是深得官家信任。”
来了!来了!这尼玛也太快了吧!张斐暗自嘀咕一句,又道:“你们先别声张,悄悄派人去大名府调查此事。”
齐济道:“张检控,就怕此事另有玄机。”
“我也知道。”
张斐道:“但是既然别人来告密状,那我们就得派人去调查,否则的话,就会贻人口实,而且这可不是小事,只有查清楚缘由,我们才能想办法应对。”
齐济有些忐忑道:“要不要等检察长来了再定?”
张斐点点头道:“这是当然。”
二人同时点点头。
在稳住他们之后,张斐是立刻赶去皇宫,将此事汇报给赵顼。
“岂有此理!”
赵顼听罢,当即怒喝道:“他们果然冲着朕来了。”
说罢,他见张斐沉默不语,又道:“你怎么看此事?”
张斐道:“具体情况,臣也不清楚,不好妄下判断,官家对此也一无所知吗?”
赵顼很是羞愧地点点头。
前不久,张斐才跟他说过,最近要看好自己身边的人,结果这么快就打到他身边来了。
赵顼又道:“不过这事,朕倒是记得,大名府近年常有水患,故此朕派程昉担任河防大臣,专门处理当地的河道事务,去年的时候,他上了一道奏章,希望调用黄河水兵去修理河道。朕与王学士商量后,就拨了八百名水兵给他。”
张斐道:“王学士也知道此事?”
赵顼点点头,“就是王学士举荐程昉担任河北河防大臣的。”
张斐心想,这真是够狠的,他们这是打算将皇帝和王安石全都拉进来。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果密状属实,就要查清楚水兵为何会集体逃亡城内,这里面肯定有原因的。”
赵顼点点头,又问道:“此事目前有多少人知道?”
张斐道:“暂时就是臣跟王督邮和齐督察知晓,说不定现在我岳父也知道了。”
赵顼道:“此事先别声张,朕先让人去调查一番。”
张斐道:“但如果我们检察院无所作为,而此案又属实的话,送密状的人一定会借机攻击我们检察院。”
赵顼皱眉道:“那你有何建议?”
张斐道:“对方一定掌握很多证据,想要隐瞒,反而会中了对方的圈套,还是让检察院前去调查,等到了解事情缘由后,再做打算。”
赵顼紧锁眉头,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说是容易,真遇到这种事,赵顼还是很纠结的。
到底程昉就是他的人。
张斐也非常明白赵顼的心情,也没有做声,在这种事上面,他说得太多,只会起到反效果。
过得片刻,赵顼点点头道:“就依你所言。”
说罢,他又狠狠一拍桌子,“他们真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