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车后面一动不动,防止车上的人下来。
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这周围是不是还隐藏着其他人。直到五分钟过去,我才慢慢移动身体,坐在地上,背靠着车子,仔细聆听周围的动静。
我长长呼了口气。
因为汽车启动远去了。
但我手里依然握着枪。
我不知道杀手为什么会来得这么快,难道就因为我放过她们母女二人,想想不太可能。如果对方真希望母女二人魂归西天,也要先杀了她们再说,而眼下,这些人似乎都忙活着对付我。我掏掏身上的口袋,除了手机和钱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我不由地把目光停在手机上面,在我的印象里,手机从来没离开过我。
现在我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跟着过来。
我怀疑我身上有跟踪器。
手机被大卸八块,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我掏出烟来,点上一支。我有一丝懊悔,如果我动手杀了她们母女,也许就不是现在这个情况。但仔细一想,即使我动手杀了人,那么最后的结果可能也一样。
夜风卷起垃圾飞向天空,我继续靠着车子坐了五分钟,才慢慢站了起来。
既然有人盯着我,步行有些危险,我再次原路返回,把车开上,平安到达管道公司。
楼上的场子人声鼎沸,赌的人不少。
我看到了祁凤龙和曾国泰,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我从上次一别到现在差不多已经二十多天了,从农历的正月到现在都快二月底了。
老千团一如既往地出着老千。
开着场子吧,每天都亏损。
关了场子吧,好不容易找个挣钱的买卖,趁着后台好使管用,能赚一天是一天。
祁凤龙和曾国泰并不知道我来了,我也没有和他们打招呼。
十点半的赌桌前站满了人,我凑了过去,看了看,发现赌桌上只有一个人玩儿,其他人都是看着,我见过百家乐二十一点的桌子有人包桌,但这十一点半的赌桌被包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头发老长。
两千年的时候,社会上混的人流行这种发型。
长发男掀开牌的一角看了看,是张红桃7,十点半有这样的一句话,7要8不要。七点很尴尬,他犹豫了一下,摇头,道:“我不要了!”看来他很小心。他的前面大约有百十万的筹码,我也不知道他是赢还是输。
不过,他穿着厚厚的外套。
与原来见过的那些老千有些不同,我观察完,新的一局已经开始。
长发男又掀开牌的一角,又是张方片7。他还是像上次那样犹豫了一下,没有要牌。
荷官不能像赌客那样掀开牌的一角看看,他如果要牌,要的牌必须直接亮牌,翻开一看,也是7点,这牌有意思,荷官没有犹豫,继续要牌。
非常遗憾。
红桃10。
荷官亮开底牌,是张A,又输了。
长发男没有出千,第三局他还是老样子,掀开看了看,要了牌,最后要到7点半,他就不敢再要牌了。如果我连续三把都拿到这样的牌,在不出千的情况下,我肯定会离桌,运气差到极点。不过,他不同,这么小的点数也能赢。
荷官又一次爆点。
其实,十点半有个弊端。
无论是闲家还是庄家,都可能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对方只要一张牌就不要了,一般来说,一张牌就不再要牌,牌多会在八点以上。长发男这种非常小心的人除外。自己的牌点数非常小,只能要牌。其他人都已经停止要牌,自己要连续要牌。
尤其是要了三张,点数也不大。
那么越往下,大点的概率就会越大。
比如手里四张牌,只有五点。如果再要一张牌,有很大的概率会爆点。
所以在十点半的赌桌上,闲家可能六点就不再要牌,庄家一连要牌,爆点可能性很大。
当然,礼理论上是这样的,但运气这东西就是一个迷,也许其中一方会连续的输,我跟着师父的时候,见过十点半连输二十五把的庄。
这种情况和骰子一样,连续出大或小。
所以就有了长龙和斩龙的说法。
扑克里,不叫长龙,在海瑞,庄家连输叫入谷,庄家连赢叫登天。
期间,庄家连输六局。
我能看出来,长发男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注也越下越大,第七局,他拿起一摞筹码,推上,“二十万!”这也是十点半桌的上限。
荷官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正规发牌。
长发男大口大口的抽烟,他前面的筹码越来越多,少说已经赢了七八十万。他这次没有掀开牌角,直接把牌亮了出来。
人们不由一阵惊呼。
运气好到了极点,十点。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看来庄家入谷了,我们也跟!”
另外围观的也纷纷点头,准备下把下注。
庄家再次连续叫牌,到了四张牌的时候,八点。在海瑞,十点半还有一个规矩,如果闲家全部亮牌,只要没人爆点,庄家必须以闲家最大的点数叫牌。
就比如,闲家有两家,其中一家八点,另外一家九点。
庄家到八点的时候还必须叫牌,超过或者等于九点,才能不叫。
但一般情况下,在场子里,爆点的闲家多数不会亮牌,因为如果庄家也爆点,为和。
荷官继续要牌,来了个三点。
爆点!
荷官洗牌的时候,旁边的赌徒小心地问:“城哥,我们可以跟着下一把吗?”说着,脸上还有些恐惧之色。
看样子,这个长发男来头不小。
在海瑞其实社会混子大有人在,我不认识也正常,我所接触的都是古玩的红棍和赌场的打手,其他行业,我几乎没什么接触。
长发男点点头,“押吧!”
赌徒纷纷下注,有一万的,有两万的,还有五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