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确定？”
“你怎么了？”
“没……你来我家玩吧，我一个人在家。”
“好吧，那你家在哪儿？”
“你进巷子来，我在拐角处接你。”
挂掉电话后，白苏连外套都没穿就去了。天气不是很冷，艳阳高照，和风送暖。
身着艳色冬款卫衣的陆欣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还未走近，陆欣就说：“怎么都不出去玩啊？”
“我可不想再去和一群陌生人大眼瞪小眼了。”白苏靠在墙上嘟囔。
陆欣捂嘴笑了起来，乌黑浓密的秀发一如既往地披散着，阳光洒在她身上，少女感十足。
“哎，我跟你说，我最近听说了一件事儿。”陆欣神秘兮兮地对她说。
白苏主动挽起她的手，“走吧，边走边说。”
“吴航被人打了，脑袋都打破了，听他那帮狐朋狗友说，还是被一女的打的。”陆欣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好像吴航被打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一样。
白苏咬咬下唇，问：“他被打，你很开心？”
“那是，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脾气又臭，还会打女生，而且又是个渣男，这次终于遭报应了。”
白苏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如果我说那渣男是我打的，你准备怎么感激我啊？”
“哈哈，就你那胆量，怎么可能啊。”
白苏正忙着开门，没接话。进了屋，她把电视打开，又拿出几个桔子，然后与陆欣一起坐在沙发上。她一边剥桔子一边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那儿来的勇气，只是当时实在气不过，就冲过去把他砸伤了。”
陆欣难以置信地凝视着她：“不会吧，白苏，真是你？”
白苏把手里剥好的桔子递给她，眯眼笑了笑。
“怎么回事啊，快和我说说。”
“呃，说来挺尴尬的……那个，吴航和你是同学吗？”
“不是，他比我们还低一届，初高中都是在清水中学读的。周昊浪被开除之前，他俩经常混在一起，在我们学校称校霸。后来高一读了几个月，就被他爸妈强行转到城里一所私校读了。别看他年龄比我们小，他做过的龌龊事简直让你颠覆三观。哎，你和他到底发生了啥？”
白苏原原本本说出了那天发生的事，只忽略了吴航说的那句“人丑了只能用漂亮的卷子来遮掩”，期间，听得陆欣一愣一愣的。
说罢，陆欣吞下嘴里的桔子，连连点头说：“白苏，还好你没答应他，你是不知道他有多渣。”
“多渣？”
她抿抿嘴唇，说：“你还记得以前我们班那个林惜柔吗？”
“记得！”白苏毫不犹豫地回答。
她对林惜柔的印象很深。那是一个名如其人的女孩，很文静，很温柔，长得不是很漂亮，却比普通女生耐看。白苏小学初中都和她同班，对她的印象除了温柔的形象以外，还记得其成绩一直差得一塌糊涂，在班里也不爱说话。
“她原来也和我在清水中学读来着，高一下册就突然辍学了。”
“她成绩很差，估计读不下去了吧。”白苏慢条斯理地插嘴道。
陆欣摆摆手，说：“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后来去她家找她，她妈和我说她嫁人了。”
白苏张圆了嘴巴，眼睛睁得溜大，两道眉毛跳得老高：“她才十六岁吧？”
“结婚的时候十六岁，你猜她为什么要那么早结婚。”
“为什么？”
陆欣神情突然严肃起来：“等等，你家有瓜子儿吗，听这好戏怎么能少了瓜子儿呢。”
白苏听得正起劲儿，她塞了一把桔子放进陆欣嘴里，道：“有桔子就不错了，快说，不然待会儿我没了兴致，你想说我还不让你说了。”
陆欣双手合掌表示妥协：“行行行……因为啊，她不自爱，看不出来吧。不过这事儿我认为完全就是吴航造成的。我们刚到清水中学读的时候，他在疯狂追求林惜柔，追了三天左右，林惜柔就答应了。后来，他就把林惜柔祸害了。
林惜柔怀孕后，去找他，他说他养不起就没管了。林惜柔那么懦弱的一个人，自然不敢和她爸妈说，就一直忍着。直到有一天被她妈看出端倪了，就匆匆把她嫁给她家那边的一个光棍了……”
听完陆欣的陈述，白苏的神情由大惊失色逐渐变得平静。
果然，人，总是不能貌相的。一个看似温柔文静的女孩也会因爱做出出格的事。
十六七岁，花儿一样的年纪，因为一时之欢，一个葬送了自己的未来，一个毁了别人的未来。
今天之前，白苏一直认为这种事情离自己很远。其实，它本身就离她很远，虽然它发生在自己的身边，发生在与自己接受了几年相同雨露灌溉的同窗身上，但是白苏的人生轨迹始终是与她不同的。
她们看到的风景不同，遇到的人不同，经历的事情不同，目标不同，选择亦不会相同……
白苏并没有太同情那个温柔如水的少女，因为她的痛苦，有一半的原因是自己造成的。虽然这样想对这个女孩很不公平，但是白苏经历过吴航纠缠事件后，看待这件事就不会局限于表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