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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老马的晚年生活 > 19上 苦凄凄未婚先孕 甜蜜蜜祖孙互虐

19上 苦凄凄未婚先孕 甜蜜蜜祖孙互虐

“你不信问你爸爸和妈妈!你去问你哥哥?现在就去!”老马伸手一指。

漾漾一听,扭了屁股直奔仔仔屋里,神情复杂地站在仔仔书桌旁,小身板刚好高出桌子一双眼。

“干什么?”仔仔边写边问。

“爸爸是不是……是不是要把我送到……送到那个……送到那个……”漾漾看着天花板喘着大气在组织语言。

“明天爸爸把你送到湖南奶奶家!不是说了好多遍了嘛!你喝醉了还是失忆了?”仔仔头也不转,漫不经心地说。

“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了?”漾漾眼含热泪、憋着委屈问哥哥。

“哈哈哈!是!早不想要你啦!我也不要你了!赶紧出去吧!没看见我在写作业呢!”仔仔晃着腿说完,坏坏地看了一眼漾漾。

漾漾听了这话——人间噩耗啊!她仰头朝天,一个啊字在空中喊了半天才喊完!

“要哭别在我这儿哭!我听你哭听了整整四年——四年半!烦不烦!”仔仔边说边把漾漾拽出了屋子,然后咣叽一声关上门、戴上耳机,继续写作业。

“啊……哇……”漾漾出了门,扑通一声坐在地上,仰天大哭。周周愣在那儿不知所措。

“又哭了!哎呀……”老马一听这哭声来势汹汹,赶紧起身去哄。

“坏爷爷,啊呀……你是坏爷爷!啊哇……妈妈……”漾漾指着老马哭着大喊。

“爷爷哄你呢!逗你玩呢!”老马蹲不下来,只能弯着腰把漾漾拉起来。谁想漾漾跟一滩软泥似的,怎么拉也拉不起来,冲着空气嚎天嚎地,比医院里的包晓棠还惨不忍睹。

“你这么大了,会吃会穿了,怎么听不懂人话呢!爷爷骗你呢,那是玩笑话!”老马拉着漾漾胳膊。

“啊呀……坏爷爷啊呀……你是坏爷爷!我要我妈妈……爸爸……”漾漾一边哭一边使劲捶打老马的左腿。

“你把爷爷这条腿再打坏了,那爷爷以后只能睡你那屋里了!这样你爸妈更不要你了!”老马双手拄着拐杖,冲天花板说。

“啊呀呀……”漾漾边哭边打老马。

“别哭啦!这世上除了你,谁敢当面说我坏话!还打我!啧咝……哎呀,都说一物降一物,我怕不是要栽在你手里了!真是个难缠的小妖精!别哭啦……”老马被哭烦了,用拐杖敲打地面,挤眉弄眼地说出这些小儿听不懂的话来。

“别哭啦!何一漾你烦不烦!我下周考试,整天哭哭哭哭哭,我中考没考好还不是因为你天天哭!真丧人!”仔仔突然开门出来,指着漾漾大声呵斥。

“喊什么喊?娃儿哭两声怎么啦?哪个娃儿不哭!你对你妹妹温柔点,一出门跟个二溜子一样!”老马指着仔仔嚷嚷。

“我在写作业,她在门口哭!你让我怎么写?我马上考试啦!期末大考!”仔仔委屈地拍大腿。

“去你爸那屋写,那屋安静!”老马用鼻孔一指。

“呵!真是个爱哭鬼!”仔仔长吁一口气,狠狠地瞪了一眼漾漾,转身去搬作业书本。

漾漾被仔仔这一呵斥,哭得更凄凉了,眼角的泪跟瓦檐上的雨一样,嘀嗒嘀嗒地从脸上落下来,老马观得又怜又爱。

“别哭别哭,你哥哥再训你,爷爷打他!”老马低头安慰漾漾。

“哇哇哇……”漾漾一直在呐喊哀嚎,哀嚎她眼前的悲惨世界。

老马无助,只等她哭累了再哄哄。

周周可好,见漾漾哭得一时半会停不下来,自个去客厅里玩玩具了,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老马冲周周鬼魅一笑,周周更得意了,仿佛老马也是他爷爷一般。

十分钟后,老人站在那儿单脚撑地,又累又烦,逃也逃不了。

“哎呀,你哭你的,讹上我干什么呢?哎呀……欸,爷爷给你唱个戏吧,当是赔罪了!唱什么呢?呐……唱段儿《孟姜女哭长城》,你好好哭,爷爷好好唱。”

老马自顾自地说完,朝空中咳了两声,然后学着女腔抿了抿嘴,用拐杖敲打地面作为节拍,自个小声唱了起来:“三月里来正清明,桃红柳绿百草青,家家坟头飘白纸,孟姜女坟上冷清清。四月里来养蚕忙,姑嫂俩人去采桑,桑篮挂在桑树上,抹把眼泪采把桑。五月里来是黄梅,黄梅发水泪满脸,家家田内稻秧插,孟姜女田中是草堆……”

漾漾一听不对劲儿,哭声停了,仰望老马,老马低头看她时,她又想起来继续哭。周周听得奇腔怪调好奇,走过来站在漾漾身后捂嘴偷笑。仔仔也听到了,开门来瞧,见此场景撂下一句“一对活宝儿”,又关上门了。

老马一听漾漾哭声小了,小得没有悲哀只剩表演了,于是不唱了,结果他一停小儿又嚎哭。老马无奈,继续打着拍子哼唱,跟和尚念经似的。他一唱漾漾哭得动静立马小了。

致远以为一小箱东西,没准备便下楼了,谁想马保山寄了四大箱东西,箱箱大几十斤重,他在楼下跑了几家超市,最后借了个手推车才把那些东西拉上楼来。

“怎么啦?为什么哭了?”致远一进门,见女儿抱着老马的左小腿坐在地上哭,忙问。

“哎呀,逗她玩呢,当真啦!”老马摆摆手,不好意思地解释。

致远放下箱子问:“玩什么哭成这样?”

“我说你要送她去湖南,是不要她了,她一听急了,怎么安慰也听不进去!”

“呵呵……爸你不能那样说!以前有个老阿姨跟一家的老大说,你爸爸妈妈有了老二不要你了,那孩子才七八岁,当真了给,直接把老二从楼上扔下去了!你说可怕不?”

“哎呀,我在跟前呢她能咋地?你说的那孩子定是从小没人跟他说难听话宠得过火了才这样,要天天在他耳边说难听话,他早适应了,至于当真吗?是父母太宠他了才有这悲剧。再说啦,孩子进入社会以后,老师、老板、大领导、路上遇到的司机或吃饭时的餐厅老板……人家随便抛出一句难听话你怎么地?杀人还是自杀?你小时候给她打点预防针,长大了不至于受一点委屈要死要活的!”

“嗯您说得对,这不漾漾才四岁嘛,有时候大人的玩笑她听不懂!”

“怪我多嘴!你看她一直打我呢,那小手劲大着呢!差点把我的小腿给打断喽!”老马故作委屈。

“哈哈哈!胆子肥了!走你们马家的暴力路线了!”

“呵呵……哭了好一会了,你赶紧哄哄!”

“爸,你哄吧,你哄比较好!”

“我哪会哄孩子!她哭这一会把我早哭累了,也烦了!”老马拨了拨稀疏的白发。

“好吧!漾漾别哭了,爷爷跟你开玩笑呢!你不是还打了爷爷嘛,扯平了啊!”致远抱着漾漾安慰。

“什么东西这么多?”老马走进餐厅指着四个箱子问。

“哦!村里寄给你的,我二哥写着我手机号。”

老马拆开一看,一箱冬枣,一箱嫩核桃,一箱西凤酒,一箱陕西食品,见保山如此实诚和阔绰,老马忍不住叹了一大口气。

“爸,还是你来哄孩子吧,我去送人家推车了!半个小时内租金五块,超过半个小时是十块了!”致远将漾漾抱到老马跟前。

“我怎么哄?我不会抱啊!”老马站在箱子旁边,举着拐杖说。

“咱孩子很乖的,你坐她旁边就好了!”致远把漾漾放在餐桌的大椅子上,老马坐在旁边。致远淘洗了一大碗枣子给孩子,出门匆匆走了,两孩子忍不住伸手过来拿枣吃。

漾漾早不哭了,红着眼、肿着脸、哼着气,瞪老马。老马无奈,忍受着小人儿的闷气。

“哼,坏爷爷!”漾漾轻锤老马的大腿。

“好好好,我是坏爷爷!”老马点头。

“我爸爸妈妈将来……也不要你啦!”漾漾吃着冬枣,威胁老马。

“哎,你倒说了个大实话!”老马伤感。

“拔你的毛!”漾漾右手捧着枣子,左手拔老马小腿上的长毛。

“长了七十年了!你拔它干什么呀?”老马微微闪过小腿。

谁想漾漾揪着不放,继续拔毛,周周也过来了。老马微疼,又不能发火,干忍着疼,两腿躲来躲去。

“拔你头发!”漾漾见腿躲到了桌子底下、椅子底下不好抓,于是伸手要拔老马的头发。周周听漾漾一说,也来拔头发。两小孩跪在老马两边的椅子上抢着揪头发。老马扔下拐杖两手挡着两边,两小孩不放过他,老马无奈大喊:“哎呀爷爷怂了!怂了怂了!不要拔了!不要拔了!再拔就光了!光了!脑门啥也没啦!”老马抱着自己稀疏花白的头发,脸上作出各种害怕的表情,逗得两小儿哈哈大笑。

“打他!打他!”漾漾在指挥,两人不拔头发了,开始左右夹击用小拳头轻轻捶打老马两肩。老马捂着身子,怕小儿弄乱了他的衣装,脸上演着苦情哀求:“爷爷认输了!挂白旗了!挂白旗了!我认输了你们就不能再打了!”两小儿一听老头子认输了,这才得意洋洋地罢手。

老马见毛孩子们住手了,这才正经端坐,撩了撩头发,舒坦口气。再看两小儿——没那么讨厌了。三个人坐在餐桌上,你瞅瞅我、我瞄瞄你,每逢两两相视,笑眯眯的眼睛里流露着情人一般的温暖,老马这颗腊冬的心几乎快被他们两新春的暖阳给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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