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没有理会,干笑了几声,笑得她紧张不已,不由地垂下头算是默认了。
“你别告诉我爸,好不好?”
“好。”
“也别告诉陈嘉棠。”
“好。”
“你……别生气好不好?”
“不好。”捉摸不透的嘲弄掺杂在笑意里,他忽然凑到她脸旁,鼻尖触着她眉心,低眯着眼睛,问:“他吻你的时候把舌头伸进去了吗?”
欧阳妤攸惊慌推了他一把,羞涩地撇过脸去,不愿跟他讨论这种隐秘的细节,“季临川,你又不是没谈过女朋友,谁管过你了?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再说了,我们……”
我们以后还是各不相干的好。
她这么想,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道,“看来是我想多了,总觉得你还小,连手我都不愿意多碰两下,总想着等你成年,不就两年嘛。”
他说着话,手背弯曲着,滑向她细嫩的胳膊,“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可以做这些的。”
她蹙眉惊愕,“你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忍了!”
她毫无防备被他用力推倒,惊慌中尖叫了一声,他立刻捂住了她的嘴,见她一双眼睛犹如被吓傻的小鹿,呆呆地看着他,不敢动,也不敢去想接下来他要做什么……
欧阳家的阿姨拖完楼上楼下的地板,累得浑身骨头酸,此时正在房间午睡,听到尖叫声,她不情愿地起床,过来敲欧阳小姐的门,问她怎么了?
季临川回头看了一眼,挑衅的口气,伏在她耳垂边,小声说道,“你敢让她进来吗?你要是想叫,我现在就放开你,我不介意让大家猜猜,我们做了什么。”
明目张胆地威胁她!
两行泪顺着太阳穴滑了下去,她娇嫩白皙的皮肤上冒着细汗,他刚松开手,她忍着哭腔,大声说道,“走开!”
走开?
站在门外的阿姨一听,默默摇摇头,“好好的,又发什么脾气。”
转头继续回房间睡觉去了。
季临川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臂折叠压在在她锁骨处,低而阴冷的嗓音说:“你整个人将来都是我的!你把初吻给他,经过我的允许了吗?啊?”
玉兰花面的床单凌乱着,欧阳妤攸闷声摇头,惊慌无措地从嗓子里发出呜呜声。
“我要你……记住背叛我的滋味!”
他的嘴唇代替了手,一下堵在她嘴巴上,漫长的亲吻像是洗礼,清理掉她唇角曾被另一个男人沾染过的痕迹。
从站在村子里,看见他们的那一刻,季临川在煎熬中度过了整整一天,找不到办法疏解被人抢走心头宝的恨意,就像经年累月,他看守着一座宝库,他竭尽心力,搜刮最好的东西送到里面。
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人发现了那座宝库,还偷走了里面一件珍贵的东西,如果继续容忍,那将来所有的,他都会失去……
所以,只能早早拿走最重要的,原本就该属于他的第一次。
欧阳妤攸无数次梦到那个下午,总觉得那时候,时间像是偷了懒,停在那里不动了,不然为什么无休止的折磨像没有尽头?
她甚至觉得,全世界都被定格了,风吹不动树叶,影子固定在同一块地方,阿姨永远在午睡,爸爸再也不会回家。
她无望地挣扎,脑袋左右晃动着,风扇吹起她额前的头发,一遍又一遍吹干了她脸上的泪痕,嗓子已经哭哑了,像吞进了刀片的幼鸟,稍微喊一声,就能咳出血来。
到最后,他终于松开了她,但欧阳妤攸已经濒临昏厥,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贴在她耳边,摄人心魄的眼神斜瞥着她:“别觉得丢脸,提前做女人也不是件坏事。”
完事之后,他毫不留恋地走了出去,像得胜而归的将军。
她裹着单薄的被子,被泪水糊住了眼睛,身上残留的液体令她阵阵作呕,想起身去清洗自己,可无论如何也动不了。
落地扇依然左右摇摆,吹得她头很疼,眼睛也疼,五脏六腑被注射了毒液一般,随时都能传到大脑的神经末梢,足以让她疯掉!
蜷缩着,恨不得陷进黑洞里再也不出来,不要见到光亮,不要听到声音,她的那双眼睛像暴雨后的小溪水,源源不断地往外流。
欧阳腾远晚上到家时,阿姨正收拾厨房,见他回来,又把菜放回锅里热一热,问女儿吃没吃饭,阿姨说道,“她一直在房里睡觉,下午隔壁的小季好像上去看了她,说是在缅甸买了礼物给她,走的时候还说小攸估计是坐不惯火车,太累了,让我没事别去吵她。”
欧阳腾远想着再累也睡了一天了,就上去叫她一起吃饭。
十几分钟后,楼下的阿姨被欧阳腾远遣走。
他打开灯,看着缩在被子里的女儿,欧阳腾远怎么也想不到,一掀开,他的女儿穿着黑色的长裤长袖,高高的领子拉到嘴唇边,埋着头,整张脸被掩埋在了浓密的头发里,她像个还在妈妈肚子里的小婴儿似的,蜷成一团。
她原本努力给自己搭建的心理防线,在看见欧阳腾远的那一眼,瞬间崩塌,她放声大哭,比做不会数学题,被考试折磨,还要痛苦得多,她扑到爸爸怀里,嘶哑的声音让她的哭声更沉重!
欧阳妤攸脖子上的紫红印,像幼时的伤痕,刺目又灼人,拉开袖子,细嫩娇弱的胳膊上遍布着同样的痕迹……
那一刻,欧阳腾远仿佛听见阴暗天空里的一声闷雷!
将他顿时从头劈到了脚底!
有些话不必说得很明白,甚至,是抗拒,听到最惨烈的一种结果,仅凭想象就够了,足以让一个年过半百的父亲发疯!
欧阳腾远脸上是雷霆之怒,他跑到乱七八糟的储藏室,碰倒脚边的杂物,叮叮咣咣翻遍柜子,落满尘灰的工具被一件件扔到了地板上!
终于,找到了那把长杆猎枪,欧阳腾远要去季家一枪毙了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