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封小虎有些失落的走出了柳家,到了拐角处,正好碰上木一喜气洋洋带人赶着四辆牛车回来,牛车上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一坛坛的烈酒,最后一辆牛车上坐着的,身穿玄青色细布长袍,跟下人有说有笑的,不是柳家的新任大少爷柳辞又是谁?!
他苦笑一声,真是各人有个命,亏他当初还以为这是个呆货,现在想来,这柳大少爷要是傻,这世上就没有聪明人了,短短两个多月就笼络住了老爷,让他亲口答应这门婚事,并且赢得柳家上下的一致认可,实在是厉害!
回到家中,倒头就睡,王氏轻轻的带上房门之后,坐回炕上纳起了鞋底,儿子能想通最好,他们跟柳家门不当户不对的,三妞又霸道强势惯了,上门女婿哪有那么好当,干活儿拿工钱就好,现在她儿子每月有五两银子的工钱,人聪明,长得也不赖,明年再把房子起了,不怕找不着好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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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刚过,两个黑影从柳家的围墙上跳下来,沿着屋檐一路急行之后,很快就来到了村口,正当二人为怎么出大门发愁时,靠山村的大门忽然开了条缝,犹豫了一瞬之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大门!
“大少爷?!”
过了独木桥,夏昙定睛一看,站在路口等着的,不是柳辞又是谁?!
“嗯!”
对于夏昙跟来,柳辞早有心里准备,对着二人点点头,今天回来听了木十六一说,他就知道今晚有人按赖不住,一定会去镇上一探究竟,见一身黑衣的柳夏至连正眼也不看他只顾往前走,柳辞跟在后面抓抓头发悻悻的道:“三妞,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他想了一下午才想通今天早上柳夏至会什么会发火,买地的事,的确是他鲁莽了,现在的柳家树敌太多,不宜再结仇了,不过,比起赵家,他更想讨好柳二牛这个未来岳父,反正这件事情要爆出来也要等到明年开春了,谁知道开春以后又是什么光景,大不了,把赵庄灭了了事,反正这周边土匪多!
屡教不改,说的就是柳辞这种人,见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柳夏至就生气,冷着脸,捏紧手里的弓弦走得飞快,要不是他,柳庄哪有那么快暴露,王八蛋,记吃不记打!
见大少爷吃瘪,像个小媳妇一样跟在大小姐身后,夏昙捂着嘴笑了,没想到在庄子里说一不二的大少爷,在小姐面前居然是这副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
被下人看了笑话,柳辞眉毛都快打结了,三个人一路无话,到了镇上刚好听见三更的梆子声。
到了孙府外,见柳辞攀着墙壁飞快的上墙,夏昙惊的合不拢嘴,等她又看到自家主子顺着绳子娴熟的爬墙,她立即闭紧了嘴巴,掏出匕首躲在了阴影处,凭她的直觉,大少爷和大小姐绝对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这次能带上她是信任她,要是搞砸了,恐怕下次再也没有机会出来了!
柳辞在房顶上把夏昙的反应看在眼里,这丫头倒是个聪明的,没吵着要上墙,顺着房顶一路到了主屋,轻轻的揭开瓦片,房间里的陈设一目了然,一水儿的黄花梨家具,窗边的暖炕上,还躺着一个红衣贵妇,皮肤很白,衬的左腕儿的血玉镯非常显眼!
“大奶奶,大爷他又去郑小娘房里了,您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搬去县城啊?!县里有老爷在,他定然不敢如此肆意妄为!”
丫鬟坠儿拿了个软枕过来塞在妇人的后背不满嘟囔,当初老爷千挑万选的,选了大爷这么个白眼狼女婿,小姐长得这么美,他视而不见,偏偏只想着那个狐狸精郑小娘,瞎了他的狗眼,那郑小娘哪有小姐一半儿好看!
吴三娘哪里是为了这个忧心,半眯着眼摸着小腹轻声道:“不必管他,他回来那两天不是来正院歇了么?!曾掌柜那里怎么说?!他什么时候递投名状?!”
一听曾掌柜,坠儿眉头一皱:“回禀大奶奶,今天下午,曾掌柜倒是派人来了,说什么人手不够,来找大奶奶借人,奴才觉得他是个没本事的,递个投名状还要借您的人,就把他赶走了!”
“狗奴才!谁让你擅自做主的?!”
吴三娘气红了脸,站起来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坠儿被打懵了,反应过来之后,立即跪在地上小声求饶:“主子息怒,奴婢知错了!”
“知错?!”吴三娘漂亮的桃花眼一眯,坐在炕沿上抬脚勾起坠儿的下巴冷声道:“你知错就好,立刻去把李嬷嬷和牛嬷嬷叫来,本夫人有事吩咐!”
“是!奴婢这就去!”
看着坠儿捂着脸出去的背影,吴三娘的眼神像淬了毒,颜郎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任何消息了,她把能派出去的人全都派出去了,银钱也撒下去很多,连个人踪都寻不着,曾掌柜来借人,必定是找到了颜郎的所在,而对方肯定有些实力,狗奴才,坏了她的大事!
不到一刻钟,坠儿就带着两个三十来岁,身体壮实的嬷嬷走进了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