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自己知道，那笑，多么的虚假。
自己，多么的卑微。
苏颂看着他，笑得那样坦诚，毫无保留的，突然就觉得怜惜了。因为知道，这样的男孩子肯定也是另一个女孩子心中的“吴怀珛”，月光般的人。这样的人，是不可以被利用被伤害的。
太明白，利用的下一步就是伤害了。
苏颂并不是因为觉得他无辜，而是真心觉得不忍。不忍心于，他也是个“吴怀珛”般的人，只不过，他不是自己心里头的那个“吴怀珛”。
所以从那以后，苏颂对于他，是有区别对待的。总是刻意地保留着距离，太怕自己哪一天就忍不住下手了，伤害了。
太靠近，就意味着可能的利用。
她不相信自己，是因为太清楚自己对于吴怀珛的那份情感了。
——
苏颂一直在神游，因为心里两个小人一直在打架。
秦淮阳轻轻地敲了一下苏颂的桌面，又给她递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对了，你认识吴怀珛吗？他也是你们学校的，我高中最铁的兄弟。】
原来，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和他一起成为别人口中的“你们”，只不过是修饰语，因为后面有着真正的主语——“学校”。
看完后，好久好久，苏颂都不敢抬起头，她觉得整身都是凉的。明明是微微闷热的天气，嘴唇竟然在抖。
多么可笑且庸俗的戏码啊！
命运在出难题，命运在抓弄人。
命运是恶魔，喜欢制造机会，喜欢勾勾小指头，就诱导凡人放任心魔。
可是，这些秦淮阳都不知道。他只是很简单地以为，有了共同认识的人，那就更好打开话题了。他便抓紧这根线，去与苏颂拉近距离，却全然不知道，苏颂有多么害怕。
害怕自己放任心魔，去利用一个毫不知情的人。
——
会议总算熬到结尾了，苏颂早就做好一切准备了，抓起手机就往外大步走。
等秦淮阳收拾好东西往后望的时候，她已经连背影也不留了。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好像做梦一般，还没有明确的开始，就已经明确地结束了。
苏颂走出会议大厅的时候，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总算中断了。
她都不敢细细去回想，刚刚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吴怀珛时，秦淮阳的笑和眼睛，还有他给的纸条。
【你不知道，那个臭小子高中的时候......】
那张纸条，现在还紧握在自己手心里。
苏颂期待的，关于他的过往，现在终于有了真实的载体证据。可是为什么却和自己期待中的不一样了呢？
原来，有时候，所谓的梦想成真，竟是这样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