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姚听卫娘子陈述接生过程却是听得冷汗涔涔,此刻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卫娘子,虽然她是这个时代的土著居民,但她第一世的时候根本就没见过妇人生产,也从来不关心这方面的事情。
到了异时空那一世,那里太发达了,产妇生孩子都是在医院里面,有医生与护士帮助用科学的方式生孩子,产妇与孩子的死亡率是极低极低的,远不是这个时空能比的。
在那里,她曾读过那个时空生产力落后的古代文献与后世的研究论文,自然也知道古代产婆是怎么给产妇接生的,真是每看一页都触目惊心。
当再回来到这个时空见到卫娘子时,她曾刻意留意过卫娘子的手,卫娘子的手皮肤呈小麦色,指甲却是修得很整齐,而且也保持得很干净,她这才对她的接生手段有比较乐观的猜测。
毕竟在她读过的那些古代文献与后人研究中,就曾见过这样的描述,稳婆留着长长的指甲,有些指甲还是黑色的,她们直接就这样为产妇接生,想到那长长的指甲,她到现在都感到一阵恶寒。
更有甚者出于迷信,剪脐带的剪子都是不清洗的,认为这样会有福气等等诸如此类让人头皮发麻的事情数不胜数。
其实竖立着、蹲着、跪着等姿势分娩在古代来说是有一定的优势,但这些优势在落后的接生方式面前并没有什么作用,光大多数稳婆那样不讲究的操作方式,该感染的细菌还是该感染。
再者——
“婴孩手脚先出来,用盐有什么用?还要用刀把手脚割下来?她怎么不把她自己的手脚给割掉?”
陶姚实在是出离愤怒了,这是接生吗?
盐和婴孩的血落在子宫内,都是对产妇的伤害,产妇会因为感染而性命堪忧,实在是与谋杀无异。
卫娘子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陶姚会这么严厉地批评那位钟稳婆的作为,随即叹了一口气,“这其实很常见,产妇胎位不正,有时候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刺激胎儿缩回手脚,有些甚至还用上了秤钩,不过我一向不主张用这样的方式,毕竟谁家也不想生出一个残疾的孩子,这是害了孩子的一生。”
带她入这行的外祖母也曾用过这样的方式接生,第一次见的时候,她惊得脸上都没有了血色,那被割下的胎儿小小的手臂还在那儿蠕动,产妇的眼里全是悲恸。
这种方式太残忍了,能不用就尽量不用,后来她自己琢磨出一套调整胎位的手法,只要不是婴儿的脐带绕颈,她都还能尽量调整过来。
陶姚听到这话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没有看错卫娘子,正正因为她有良知又有一定的接生知识,她这才放心教她使用佛手散这样的催生汤药,换另外一个人,譬如那个钟稳婆,她就绝对不会告诉她这样的方子。
她伸手握住卫娘子的手,“卫娘子,今后只要我知道的知识,我都尽量教给你,希望你以后也能保持这样的初心与善心,迎接每一个来到这世上的孩子。”
卫娘子再度愣了愣,随后消化了陶姚说的话,她脸上这才有了惊喜,这么说来,陶姚是答应了她的请求,她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孩眼里的善良与正直。
在这条路上来说,她们是同路者,遂,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两人达成共识后,卫娘子这才感觉到肚子饿得咕咕叫,陶姚笑道,“光顾着说话,都忘了这茬,卫婶娘,赶紧先去吃晚膳。”
卫娘子赶紧先去填五脏庙,只是在回到房间时看到丈夫身上的皮肉伤,大惊之下一问,这才知道自家与陶有财一家打了一架。
她心里对婆婆大为不满,“你怎么全听她的?那叫你去死,你也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