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这句话说得平平静静,似乎并没有什么起承转合。
所以也让人低估了其背后隐藏的杀伤力。
李文白了他一眼,手上的论文夹被他带着力掠过周寄北的侧脸,就像是不经意地扇了他一巴掌。
文件夹的塑料片也锐利,带着力的时候,就在周寄北的脸色划出了一道血痕。周寄北的眼睛像尝过了血的狮子,带着腥风血雨咻然睁开。
“.......啊!”
“周寄北!”
周围人的尖叫声像被扼住了喉的鸡,除了无用的刺叫,一无是处。
“你刚才说什么。”周寄北以单手扣住李文的后颈,他使猛力将李文的头往讲台上砸,又因头坐着的缘故,使起暴力来就更方便。他睨着眼看被迫躬着身的李文,手下一点情都不留。
“啊!”李文尖叫着嚎了一声,周寄北的指甲都嵌进了他的肉里,他面无表情地抓着,按着他的头砸了一下又一下,他似乎都看不见血,闻不到气味。
“周寄北快放手!”周围同学都吓傻了,几个男生上前,从后面去掰周寄北
的手。周寄北死掐着李文的后颈,一时半会竟然松不开手。一个男生情急之下,操/起讲台上的石膏像就往周寄北头上抡。
周寄北直觉眼前一黑,后脑勺受到了前所未有地重创,耳朵忽然失了聪,什么也听不见了。有人拧着他手背上的冻疮,迫使他不得不松开了手。眼前似有金星在冒,眼皮抽搐异常,有股热流正往脖子里淌。
周寄北想抓牢轮椅的扶手,指尖却没了力气。他踉跄一下,人直挺挺地摔了下来,却没人接住他。
.公司内
“那后续市场这块......”季琼宇正坐在会议室里开会,他手里转着一支笔,时不时低头记下两笔。
“季总!”会议室的门忽然被大力推开,所有人抬头看向门口。秘书的脸白得像是断了气,她僵硬地看着季琼宇,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口。
“怎么了?”季琼宇拧眉不悦地说,秘书举起手里的手机,声音像被切割机剖析过,断断续续又提不上气。
“北北......北北在医院抢救......”
“啪嗒!”一声,圆珠笔被活生生捏断在掌心里,季琼宇用了几秒钟才消化了这句话,末了,他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跟着一同倒下。
.医院内
“后脑勺受到重击!检查一下颅内出血情况。”医生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眼睛紧盯着心电监护仪一刻不敢挪。周寄北紧闭着双眼躺在病床上,头顶那刺眼的灯光似乎也吵不醒他。他戴着氧气面罩,呼吸却微弱十分。领口至胸口都染着一大滩血,它们干涸了,但腥气仍未散去。
季琼宇一路狂奔,一颗心都快从喉咙口奔出来。他终于跑到了手术室的门口,刺眼冰冷的三个字在提醒着他——周寄北此时生命垂危,可能会随时离开。
季琼宇双膝一软,右手撑在门上,浑身都在发抖。他惊恐地睁着眼睛,第一下竟然没能说出话来。
“......怎么回事......”
李文同另一个男生都被吓得不敢说话,他们浑身发颤,面面相觑,眼泪鼻涕都糊了一脸。
“周......周寄北......”李文颤颤巍巍地张口,声音晃得根本让人听不清。季琼宇机械的转过脸,发现他额头前绕了几层厚厚的纱布。
季琼宇的心被一瞬拧紧,他双眼猩红,都能吞人。
“他怎么了?!他怎么了?!为什么会躺在那里!”季琼宇一把扯过李文的衣领,其力量之大差点把人撂倒。李文顿感呼吸不畅,他根本不敢看季琼宇的眼睛。双手讨饶似地去扯自己的衣服,季琼宇杀气太重,逼得李文痛哭出声。
“........我们起了些争执......不小心......石膏像不小心就砸到了他的后脑勺......是不小心的.....”
“......”季琼宇的手指不可控地抖了抖,他的喉结自下滚动,心脏像被数把尖刀捅得稀烂。季琼宇渐渐松了手,李文刚想松口气,下一秒就被一拳抡到了墙上。
“季总!”
季琼宇发了疯地抡起一拳又一拳,他的眼睛红得能滴血,手指骨节凹立,能把人的喉咙都掐断。
“不是故意地.....他从来不主动挑衅!他都这样了.....碍着你们什么了?!”季琼宇气得竟声带哽咽,手下的动作却毫不客气。
“季总!您冷静一点!”司机同迷失纷纷上前按住他,季琼宇无法动弹,一提气心脏就跟着俱裂。
“报警。”季琼宇声音一凛,目光狠辣地剐过面前的两个人。
“季总.....”
“我说报警。”季琼宇转头盯着手术室上头亮着的红灯,声音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