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海盗都知道副团长是什么意思――
将一个大铁笼子从底部加热,直到下面的铁条全部被烧得通红之后,把人扔到里面,因为炙热,铁笼子之中的人会竭尽全力地不断跳动,直到声嘶力竭,直到筋疲力尽,直到被通红的铁条和火热的火焰烧成一团黑炭!
这就是海雷丁嘴里“跳舞”的意思!
这样恐怖的刑罚,正是海雷丁的手笔,已经研制出来,就被誉为“西西里岛最恐怖的刑罚”,一直以来都是给那些背叛红胡子海盗团的家伙们准备的。
现在,海雷丁竟然提出要让锦绣号的成员们尝尝“跳舞”的滋味,可见红胡子海盗团的副团长心中的愤恨到了什么程度。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只能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锦绣号,等待着短兵相接的那一刻。
海雷丁虽然对锦绣号恨之入骨,但仇恨并没有掩盖住他的理智,他的判断依旧准确。
纯粹依靠风力驱动的锦绣号,在逆风的时候,速度果然比不上海盗船的人力风力结合在一起的混合动力。
红胡子海盗团的海盗,眼睁睁地看着锦绣号的速度以肉眼能见的速度慢了下来,虽然锦绣号的转向依旧灵活,但是它终究渐渐被海盗船追上了,虽然还没有到接舷战的距离,却也在慢慢地接近。
副团长海雷丁有令,不得使用火箭,红胡子海盗团的海盗们,更是索性放弃了弓箭之类的远程打击。
对于这些残忍嗜杀的海盗而言,面对挑逗了他们半天的锦绣号,他们更愿意用手中的刀剑捅-进锦绣号船员的胸膛,任凭那温热的鲜血就喷洒在自己的身上,仿佛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让他们心中的怒火稍稍降温!
就这样,锦绣号灵活地在前面不断前行,而两艘海盗船,气势汹汹地追在后面,保持着表面上的和平,绕过了捕奴船和美人鱼交战的战船,慢慢向无名岛的左边滑行过去。
锦绣号速度再次降低,海盗船上的红胡子海盗,甚至已经开始做接舷登船的准备了。
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之中,无论是战斗狂人汉德,还是以遇事冷静著称的海雷丁,谁都没有注意到,锦绣号其实是通过不断调整方向,以微转向的不断积累,慢慢地向无名岛的东侧移动,而没有像任何胆怯的海船一样落荒而逃!
从最普通的海盗,到第一副团长海雷丁,所有红胡子海盗团的海盗眼中,只有眼前那个甩着大屁股不断跳舞的锦绣号!
那一双双通红的双眼,那一只只紧握武器青筋暴跳的双手,大有追到天涯海角的劲头,只要让他们追上锦绣号!
看着海盗们仿佛要喷火的双眼,海提斯长长出了一口气。
大功告成!
海提斯在轻松之余,忍不住一阵自怨自艾。
为了帮助美人鱼一族,胖爷容易么!?
手拉缆绳,围着后桅杆上蹿下跳,操纵锦绣号的三角帆,前前后后这都半个多祷时了,自己细皮嫩肉的双手都快磨出茧子来了!
要不是为了和海盗船之间保持着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势,要不是锦绣号上除了自己谁都不能如此操纵三角帆,海提斯才不愿意受这份累呢!
自己二百三十多磅的体重不断舞动,还得通过三角帆让锦绣号也跟着舞动起来,还得舞动出那种让人恨不得狠狠拍上一巴掌的骚-劲……
难道是件很容易的事?!
海提斯站定脚跟,狠狠一拉手中的缆绳,并且高喊一声,命令现在负责掌舵的斯克斯转动了一个比较大的角度,让锦绣号带着紧随其后的海盗船,向目的地进发。
把三角帆的缆绳扔个旁边的莱茵,海提斯仔细告诉了他一定要一直保持着现在的角度,一切变动要等待自己的命令。
直到这个时候,海提斯才算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深深吸气,任凭地中海冬季阴冷而潮湿的空气,从自己的口鼻之中进入到自己的肺部,在胸膛之中不知道打了多少个转,直到海提斯实在压抑不住,才缓慢而坚定地将空气呼出来,任凭它在自己的眼前氤氲出一股长长的白线。
阴冷而潮湿的空气,带走了海提斯身体中的燥热,同时也带走了海提斯精神上的疲惫,让海提斯的感觉大好。
虽然很累,但是海提斯还是很满意――
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构想进行,红胡子海盗团的笨蛋们,甚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配合!
一切就要看一会的接舷战能不能顶住了!
海提斯轻轻拍了怕莱茵的肩头,纵身跳跃,像一只发-情的灵猴一样,在锦绣号所有成员的目光中,快速而灵活地登上了锦绣号宽大的艉楼。
在富兰克林等人所在的船舱门口站定,海提斯转向身后,看着海盗们疯狂而扭曲的面孔,冷冷一笑。
海盗船,已近在咫尺!
那就一战吧!
海盗船,近在咫尺!
两艘海盗船,一左一右将锦绣号夹在中间,一边和锦绣号齐头并进,一边向锦绣号靠拢,利用海盗船庞大的船身,不断地压榨锦绣号活动的空间。
在两艘海盗船的压榨下,锦绣号再也没有了灵活甩动的空间!
锦绣号上所有的船员,甚至能够听清楚每一个海盗粗鲁而愤恨的咒骂!
叫嚣着,咒骂着,红胡子海盗团的海盗们,以自己生平最为恶毒的言语在咒骂着锦绣号上的所有人,并且扬言要用达尼斯大陆上最阴毒的方式,让锦绣号上的所有人后悔生长于这个世界之上。
海提斯对海盗们的咒骂充耳不闻,站在艉楼一个并不明显的高台上,俯视着越来越近的两艘海盗船。
这是在设计锦绣号的时候,海提斯特意为自己设计的位置,站在这里,海提斯的视线可以毫无阻碍地投射到锦绣号的大部分地方,同时这个位置又可以让他快速地接近锦绣号最为重要的后桅杆。
最重要的是,海提斯站在这个位置上,也可以兼顾身后的艉楼船舱,那里也许会是重要人员的避难所,也有可能是后背兵力的最重要输出地。
对于这个在锦绣号战斗时期最重要的指挥高台,海提斯仅仅认为“指挥台”这样的名字太过普通,而是百无聊赖之中将它命名为“命运”。
如今,海提斯就站在命运高台上,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用那种类似于真神的角度,操纵着敌人的命运以及自己的命运。
在海提斯的视线中,古特列夫带着马里奥佣兵团以及美蒂奇家族的十多名侍卫,稀稀落落地待在锦绣号的左舷处,一个个随意地摆弄着自己手中的武器,满脸无所谓的表情。
而卡尔,孤零零地站在锦绣号的右舷边缘,叮叮咚咚弹着他心爱的木琴,就算海提斯这样对音乐没有什么兴趣的家伙,都听得出来,竟然是新近流传于法兰克宫廷的夜曲,说实话,连海提斯都不得不承认,夜曲这样的曲子,在海盗粗鲁而高昂的叫骂声中,更加显得凄美哀怨。
无论是海提斯还是古特列夫,无论是卡尔还是美蒂奇家族的侍卫,包括修女雪莉以及马里奥佣兵团的所有成员,没有一个人,用正眼去瞧瞧穷凶极恶的海盗,在这些见惯了生死的人眼中,所有的咒骂和叫嚣,还不如一支普通的羽箭来得实在。
锦绣号的漠然,险些让那些残忍嗜杀的海盗气炸了肺!
刚才是你甩着大屁股勾搭我的,还甩得特别风-骚,有木有!?
现在老子提枪就要上马,你却变成这样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你是装作没意思,还是要装作凛然不可侵犯的圣女!?
上了床就变脸的婊-子,老子还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