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啊!”温若思恶狠狠道,转而把他后面小厮手里的花盆摔到了地上,“你个外人怎么也管起本郡主的家事了!”
齐章噗嗤一声笑了随后捡起地上的栀子花,一只手掐住了花枝放到旁边的小厮手里道:“四郡主这个样子,叫本相怎么跟小郡主交代。交代不好了,王上怪罪本相,惩罚本相,这委屈到时郡主可得做好准备要承受后果啊。”
温若思抬脚,却没有要走的架势,将地上的花踩了个稀巴烂,“你只不过是个御前丞相,仗着三哥对你有点欣赏,别不知身份。”她走过去贴近他耳边说道:“你以为我那个窝囊三哥能为你伸张正义吗?真是和那个女人一样傻。”都是傀儡罢了。
见她要走,齐章慢条斯理和她背对着背说道:“郡主既然天不怕地不怕,何来的火气呢。”
温若思停住了脚步,眼睛里要迸出寒光一般。
齐章笑着缓缓走过去,“本相也终于是知道了为什么先王和她的那些哥哥们那么喜欢小郡主了,原来是衬出来的啊。”
温若思迅速转过了身子反手一个巴掌抡在了他的脸上,“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齐章歪着脸扯了扯嘴角,好在这种东西他已经习惯了,他偏过头直视着她,“活该四郡主你只能是个笑话!”
温若思彻底被惹怒了,扬起手便又要打下去,却被一声呵斥声叫住:“若思!”
温若思看过去,手上的动作立马止住了,缓缓放了下来,“三哥......您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温凌穿着一身棕色的外衫,眼眸中还有几分睡眼惺忪,恐怕是刚睡醒,只见他走过来,站在齐章身前对着温若思道:“你这是做什么?”
看着地上一片狼藉,温凌气就不打一处来,“你怎么回事,怎么连若映的花都摔了!”
这已经不是她印象中他第一次凶他了,“我不高兴,正巧看见了,怪只怪这些花倒霉了。”
“那你为什么要打齐丞相?”一时间,他语气变得很冷,冷到齐章都怀疑他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温雅公子温凌了。
“怎么,我堂堂郡主,连一个丞相都打不了了?那是不是将来有一天连我身边的丫鬟都要骑在我头上啊?!”
温凌忍无可忍,“温若思!你以前撒撒泼,摔摔东西也就算了,我也知道你向来和若映不和,多次容忍,这次你竟然对着丞相下手,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不知身份了!”
听言,温若思的眼泪仿佛就要出来了,咬牙切齿道:“是,我不懂规矩,我不知身份,从小到大,你们的心里就只有温若映一个人,可曾想过我也是你们的妹妹!”她笑着偏过头,“如今,竟然还为了一个外人训我。好,我今日就把话撂下,我温若思以后和温若映齐章势不两立!”
齐章看着她的背影,一时间出了神,仿佛是看到了另一个那时候的自己。充满愤恨的,发誓报仇的。再看看旁边这个导致这种局面的人,竟不知道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初见时温文尔雅,虽然不善谋略却还要蹩脚的装作胸怀大志的样子,明明心里还是一个孩子却还是要时刻装得像一个老谋深算的王上。明明方才那个才是他的亲妹妹,可他却要帮着他......
上天为什么要让一个已经心死的人再遇上这么一个待他这么好的人,为什么注定了,他要辜负他的信任......
温凌转头身来,用他的芊芊玉手摸了一下那还有一个红巴掌印子的地方,惹来齐章的一阵战栗。
“没事吧。”
齐章愣愣道:“没事。”
温凌把手放下,“若思就是那个样子,你别放在心上。”
“不会,她毕竟是郡主。如果没有事,臣先行告退了。”说完,便要离开。
温凌站在原地,忽然叫住他:“齐章。”
齐章止住了步伐,没有回头,也没有问他什么事情,就是这样站着。
这是他印象中,他第一次对着他讲这么语重心长的话:“若是有一天,我再也没有能力保护你了,希望你保护好自己。”
他的喉咙动了动,他要他保护好自己?他以为此生都没有人再这般关心他,其实仔细想想,在张家近二十载他们那些所谓的家人何尝对他说过要他保护好自己,何曾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手哪怕是出言帮他,到头来给他的不过是一个张家二公子的名号罢了。
而他,救了他,给了他处所,给了他活下去的资本......可他却要帮着另一个人。
在他刚来的那一个月里,他似乎把他的身世背景都安排好了一样,没人打听他从哪里来,家住何处,只是知道一个叫齐章的军师。他也知道,能为了他做到这个份上的也只有温凌了。
后来有一天他看见他一个人坐在亭子里独饮,便走过去屏退了众人。
那天是温凌第一次问到了他的身世,他回答:“我是被我父母赶出来的,一路逃荒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