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王子的吻可以解救她,否则公主将一直沉睡下去。
安辰喊累了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按着陈期身上的毛巾被,防止被子碰到伤口,陈期的长睫毛眨啊眨,安辰看的有些愣,突然鬼使神差的凑上去,亲了她的脸颊一口,然后迅速红着脸缩回了脖子。
万幸,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公主没醒。
34.
陈期在家休息了一个月,刚开学就旷课这么久,陈妈妈总是念叨起她的课程,好在安辰和许惟肖每天都来,一年级的课程而已,能有什么笔记,可是安辰和许惟肖几乎把老师上课说的每句话都记了下来,每天争着抢着跑来给陈期看。
当然,他们两个一如既往地不对付,许惟肖给陈期讲语文时安辰一脸不耐烦,安辰给陈期讲数学时许惟肖也全程吹眉毛瞪眼。
这种时候陆虎往往是最开心的,他可以安心地躺在旁边的椅子上独享陈妈妈准备的水果和奶糖——反正一年级只有这两门主科课,当老师的活轮不到他。
每天,安辰都要问:“期期,你疼不疼。”
许惟肖也每次都要大惊小怪的挑刺:“你试试疼不疼,都缝针了能不疼吗。”
“阿姨,期期什么时候能好啊,她明天能好吗。”——安辰也每天都要问这个。
“哪就那么快好了,大夫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过好在一个月就能拆线了,拆了线估计就好得差不多了,也就能上学了。”陈妈妈有些欣慰的叹口气,“这小学是最重要的,基础打不好以后追都追不回来。”
陈期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妈妈。
“天天问天天问,你也不嫌烦。”
塞了满嘴葡萄的陆虎开口了:“惟肖,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关心则乱。”
自从上了小学,陆虎已经学会自动省略“电视上说了”这五个字,所以有些时候他说一些老师没教过的词,总能收到一些同学惊喜的眼神。
可惜了,安辰和许惟肖都不吃他这套,他俩难得没拌嘴,同时朝着陆虎露出了鄙视的眼神。
陈期在一旁看他们打闹,是真的觉得很开心很开心。
她受伤的这段日子妈妈一直在照顾她,这两年,爸爸的工作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繁忙,听妈妈说店里来了新的伙计,所以妈妈有了大把的时间留在家里。
妈妈给陈期买了一年级的练习册,可是一年级的课业很轻松,每天妈妈布置的作业一个早餐的时间她就可以完成,所以一天之内的绝大部分时间陈期都只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经常看着看着就走神到其他事情。
只有傍晚这一段,安辰他们热热闹闹的来,彼此生闷气打嘴仗,能让清闲了一日又一日的陈期,感到久违的快乐。
她还说不明白,那就是人间最宝贵的烟火气。
“我们今天选班委了,你猜谁是班长。”
陈期装傻的看着安辰:“我不知道。”
安辰笑的一脸得意,大眼睛看着她眨呀眨,终于从上弯的嘴角挤出了答案。
“我啊,期期,以后我就是班长了,等你上学了,我罩着你。”
许惟肖瞪她一眼:“班长了不起啊,我还是文艺委呢。”
陈妈妈打岔:“陆虎,那你呢。”
陆虎正摇头晃脑的往嘴里扔麦丽素,满不在乎的回答:“我坐第一桌,管发书。”
一整个月的时间,安辰和许惟肖天天都往陈期家跑,学校里发生的鸡毛蒜皮都要讲给她听,所以陈期虽然一个月没去学校,但是却听过了半个班同学的事情,记住了所有老师名字。
数学老师带他们去操场根据太阳认东南西北。
美术老师教他们用树叶画蜡笔画。
音乐老师唱的歌可好听了,就像书上说的百灵鸟一样。
他们的卫生区是操场和教学楼之间的小花园,前两天上课时还开了喷泉。
二班的语文老师夸宋惟妙的字写得好,后来让她当了宣传委员——惟妙也常来,只是来了也不常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陈期身边。
一年级一班的一切,不对,是徐阳小学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运行着,整座校园像是一辆一直前进的火车,正在超着未来平稳的驶去,却独独把陈期落下了。
他们游历山川,每天都在见到新的景色,即便安辰和惟肖会为她口述这些景色,但是那辆车却还是把她落下了。
一开始陈期听到学校的事情,只觉得新奇解闷,后来却变成一种惴惴不安和恐慌,她有多开心,就有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