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庞离显然装作没听见,独独的看向隔着布帘的街面,也忽略带着灼热的眼神。
乔子雁直直的看向他,心里的所有期待在他的静默中化成了泡沫,失落变成了唯一的心绪。夏笙歌把她变转的情绪尽数收入眼底,她明白那双眼睛的表达意味着什么,更何况彼此从小长大,子雁虽习惯掩藏情绪,却又总是在悄然无息间泄露,正是这样的一个她,才惹人心疼。
肩膀吃痛,庞离倒吸了口凉气,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掐了他的肩膀。“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还是想快些去冥界报道。”
夏笙歌得意的吐了吐舌头“你这么看不惯我,要不你早些易徒,你看我家子雁怎么样,她绝对比我更适合做你的徒弟。这样你救她不就名正言顺,那姓什么东陵的自然不敢过份。”
这家伙对这样的玩笑倒是计划的一板一眼,可惜,他师傅庞离从头到尾都不会生这样的打算。庞离本着以不变应万变,其实他已经考虑清楚,指尖血连通心脏血脉是最纯正的鬼之血液,阴灵即是修炼鬼法的至根之本,岂是那么轻易应下的。她不知,南宫上祈不可不知,带着哀怨指向带笑看热闹的某人,怨意更添一重。“南宫家这样的东西比比皆是,你的上祈哥哥也收获不少这种货色,比如那个小智障,实在不行我替你问问老家主,向他讨几个去。”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小气鬼,我就不应该拜你为师。上祈哥哥,他不帮,你帮,以后我唯你马首是瞻。”夏笙歌嘴巴一咧,倒不是真心生他的气,而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师傅为什么不答应,是有难言之隐亦或是其他自己不知道的缘由?
南宫上祈依旧平淡带笑“若是普通的阴人倒也无妨,可需的是极阴之人,阿离,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世间极阴之人仅指三人,他,辛俾,苇空,这确实是为难了祭魂人。
庞离切了一声,作为极阴人似乎是自己的错了。
“师傅你太……”
“歌儿,不要为难庞先生了。”一来二去的拒绝,叫乔子雁心生冰凉,她不愿再看到无休的否定以及心冀着向往却无果,可以听得出她在努力掩饰颤抖声音。“命数如此,能见到你已经够了。”
冰凉的手贴在暖暖的手上,就让萌芽的错付真心随着生命的终结到此为止,或许这就够了。
庞离掠过的眼神无意打量了眼这个自己从未正眼瞧过的女孩,白皙干净的脸上,有着比一般女孩更为成熟的优雅,五官的精致并不逊色世家名门的女子,反而略胜一筹,美艳却不妖艳,恬淡却不寡淡,右眼的泪痣生出我见犹怜,难怪东陵禾楚会起色心,但凡懂得欣赏美的男子皆会拜倒在她石榴裙下。自然能想象自己那傻徒弟从前被兄长冷落也是必然。
“我又没说不帮,整什么生离死别。”庞离的那一眼倒看得自己不自在,慌乱的眼神四下寻找落点。
夏笙歌耶了好几声,手舞足蹈的样子可是比正主更加高兴。“我就知道师傅最好了。”
庞离一副别给我戴高帽子的表情,不情不愿的落入他们的连环套。
“歌儿,躺好,快到了。乔姑娘待会儿估计会受些苦,你且忍过去,我跟阿离会想办法替你脱险。”
要不是马车小过小,庞离就差跳了起来了“南宫上祈,对待朋友有你这样的么,左一刀右一刀我不同你计较,上一刀下一刀,你是刀刀不落啊你。”
“你在南宫家的威望比我更有震慑力,一切也都是为了你的徒弟歌儿。”所谓以柔克刚,南宫上祈做的恰到好处。
庞离气得跺脚,车内遂多了个窟窿,千恩万谢他只用了半分力,否则不仅马车四分五裂他们也跟着受愤怒的波及。浑身上下遮盖着白布的夏笙歌躲在里面偷偷发笑:师傅啊师傅,你的暴脾气尽早发完吧,可要把温柔尽数留给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