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之地蚊虫虽多,幸恬却睡得相当踏实,甜蜜的梦境让她不愿醒来。熟悉又带着焦急的声音让她不得不从梦中醒来。
一睁开眼,朱奕落那张脸比夜里更是多了明媚。
“姑娘,他们可是在叫你的名字?”
幸恬脸色一红,轻轻的点着头,起身呼应声音的源头,一时兴奋忘了一晚上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腿上一麻,身子就往着后边倒去,得亏朱奕落出手及时,搂住了纤腰,待她站稳立马从她身上扯回了手,两人心照不宣沉默着尴尬。
“对不起。”
“谢谢。”
交叠的声音叫两人越发显得手足无措,朱奕落拉开贴身的距离。“姑娘还是先应一声吧,免得他们着急。”
乖巧的点着头,朝着远处寻她的人影挥着手大声叫着。“我是恬恬我在这儿。”
没过多久,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跑了了过来,跑在最前面的是她的爹爹,一夜之间他乎老了许多,见了她还是没忍住心怯的眼泪。“你没事吧。”没有责备,没有怪罪,有的是不尽的关切。
幸恬也忍不住委屈,一下痛哭,支着手躲进父亲宽大的怀抱。“爹爹,我下山找二哥,找着找着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们。”
“没事,没事,你呀,就算迷路到天涯海角,爹爹跟娘,还有你大哥二哥都会把你找回来,乖,别哭了,吹了一晚上的寒风身子没事吧。”
父亲宽大的怀抱是宽厚的避风港,保护着扬帆后的小船不被惊涛骇浪所惊扰。幸恬在怀里摇着头,她不委屈,有疼爱自己的家人怎么会委屈呢。纵然听到一起寻她的乡亲在七嘴八舌,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爹,恬恬,我们先回去吧,辛苦各位叔伯一晚上了,也该回去休息休息,早点回去也让娘早些安心。”大哥幸乐打破紧张后的欢心,毕竟劳烦了大家一晚上,于心总是过意不去。
“对了,爹爹,大哥,昨天是这位公子陪了我一晚上,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幸恬让开视线,早就迫不及待想要把他介绍给大伙儿认识。
朱奕落恭敬的给长辈行了礼。“举手之劳罢了,各位要是不介意可到寒舍休息片刻再动身。”
本来一句客套话,倒没想到引来诸人的思考,心里多少打起了鼓,他那间房说是寒舍还有些抬举。
幸浙同时对这个年轻人欠身,能在荒郊野外陪着女儿一晚上而身正义凛,其人品定然不在话下,未免对他多瞧了几眼。“小兄弟美意我们大伙心领了,恬恬劳烦你照顾了一晚上,再去叨扰我等也过意不去,下次有机会,小老头定会好好跟你喝两盅,不知意下如何啊。”酣畅的笑一下子拉近了距离。
“晚辈义不容辞。”
幸浙同他点点头,他的气度跟人品自他心里有了盘踞。如此,一人向南,一伙人向北。
自此一别,幸恬就患了病,名为相思。
落日的余晖透着窗户照在沉寂在自己编制的美梦中少女的脸上,她的手里拿着一张已经绣好的鸳鸯并蒂手帕,细密的针线如她千丝万缕的心情。
“嘿。”
幸恬吓得身子一震,手里的精心丝帕差点给掉在了地上,她娇嗔的瞪着出其不意的坏人。“大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跟二哥一样坏了。”
“这是什么?哟,什么时候绣的,情窦初开的姑娘果然女大不中留,看来是得让爹爹给你谋个好婆家。”幸乐的视线一直落在那张帕上,自从那日从山下回来,自己这宝贝妹妹整天魂不守舍,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她的心思。
“我哪有,倒是你,什么时候去跟芙儿姐提亲啊,晚了嫂子怕是会成为别人家的新娘。”幸恬冲着哥哥打趣,大哥什么都好,就是爱在心口难开,就算芙儿姐知情有意,她一个女孩子也不可能主动提出说我要你娶我吧,这傻大哥呢。
“说你呢,扯我身上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