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来,那晚在你身旁的丫鬟可能就是林姑娘了。呵呵……也不错,能藏这么久,让我猜猜你都把人藏哪了。是不是安家?你京城没什么朋友,只有无一可以信任,你为安家家主,我又不受待见……”
“闭嘴!”凤安知恨道,“你既然都知道,为何不早去禀报,你装什么!你瞒什么!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凤安知的样子已经不能再维持儒雅端正,他已全身发凉,身形摇晃,凤临江每说一句都像是一把斧头劈下,伤口被剖开,血流成河。
他做了什么?亲手把阿娅交给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信誓旦旦的让她相信他,他撒了那么多谎到头来自己也是被骗的那个……
“那个林公子不肯说实话。”凤临江悠悠道,看着精神崩塌的儿子微微摒蹙眉梢剑眉星目,眼神肃杀,真像一个醉卧沙场的将军。“那就由你来说。”
“安知,你很聪明,和那个女孩呆了这么多月,应该能发现什么……你告诉爹,那个女孩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
凤临江就像在诱哄孩子,打一顿再给个甜枣,只可惜他没那么了解他儿子。
“我不知道。”凤安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冠,他也才二十岁,却心性极佳,恢复能力极强,调节能力极快。
凤临江惊讶的再次大量了他一番,突然笑了起来。
先是低低的笑,声音从喉咙里溢出一点两点后,再朗声大笑,捧腹大笑。
凤临江不像会大笑的人,更不适合笑,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就像强行挤出来的一样,一样难看,纵然他此时笑的真情实意。
“我的好儿子!哈哈哈……走吧,你不知道,那我们就亲自去看看。”
凤安知心下一震,极力镇定道:“看什么?”
凤临江推门而去,不回答,转而吩咐把守的士兵:“把公子带上,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凤安知心想:我有什么好跑的。
他只祈求阿娅没被抓住,已经安全逃离了。
然而并没有。
他用心待了四个月的女孩,满面脏污,发丝凌乱,衣服还穿着那日进宫时乔装打扮的丫鬟服,被人反绑着双手,强硬的带到自己面前,孙大人不见踪影,怕是凶多吉少。
这处关口四面群山环绕,是各域各国各省进京的唯一大道,群山密林葱郁,中间一处却黄沙漫漫,尘土飞扬,把守在此的有三万重兵,常年在此训练,熟知地形,他们落在这里——插翅难逃。
这种奇异的现象对于常年驻扎在此地的士兵而言,已经习以为常,对于经过关口的队伍来说,也只是匆匆而过,可对于阿娅来说,确实是噩梦了。
这一整周,都是噩梦。
“咳咳……咳咳……”
阿娅非常不习惯这样的环境,让她觉得自己的肺和支气管变得非常不健康。飞扬的沙土冲满脸,还迷了眼睛,整个人狼狈不堪,还被绑着不能动弹,藏了这么久,终于还是被捉住了。
“你们放开她!”
声音可以说很熟悉了,阿娅抬头,三个时辰前还在耀眼的光芒下看到这张脸,现在就在温柔的月光中再次相见,还看到了一颗挂在那人挺秀鼻梁上的晶莹露珠。
阿娅露出苦笑。
“凤哥……”
你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