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在面试官们的安排和意料之外,这位技术监理用盘查式的问话了解当时朴建勇操作机床时的具体经过,一直问到按了哪个按钮,由于当时朴建勇刚受伤的时候整天和朴京唠叨,还带朴京去看那日本机床,所以朴京印象深刻,那日本商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公文包里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起来,所有面试官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默默的等着,那日本商人除了不停的用日语说抱歉和点头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拖延时间,面试官们为了不破坏面试的整个程序,只能这样等着。
那日本商人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支票夹子,写了起来,递给朴京的时候,朴京才知道这是一张中国银行的外汇支票,金额上潦草的写着三千元的字样。那日本商人朝坐着的朴京鞠了一个标准的日本式躬,笑着说:“这算是咨询费和医疗费也好,总之,感谢你给我提出改进意见,这有效避免了我们公司的损失。”
那日本监理说完这些,又用生硬的中文说了句:“谢谢,抱歉!”
在面试官和那日本人即将离开教室的时候,那日本又用谦恭的日语说:“小伙子,如果改变主意来日本留学,可以来我们西布芝公司实习。”
这三千元简直是飞来横财,朴京把支票兑成现金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大商场里买了一个他梦寐以求的最新的索尼Walkman随身听,然后把剩下的钱寄了回去,朴京觉得日本人的想法有的时候真是让人敬佩,正常人要是听说自己的产品出了问题,恐怕还避之不及,日本人却不怕麻烦,以此来促进产品的改进。
当他拿着心仪的Walkman把玩的时候后,才恍然大悟,这飞来横财的一大部分又进了日本人的腰包,家里要买一台日本松下的彩电,他们的产品总是在细节上不断作出改变,这才是他们产品受欢迎的原因。
现在的期末考试不再像朴京之前认为的那样恐怖,他发现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公派留学的科目上的时候,这些从前在他看来如狼似虎的各种机械专业科目不过是些纸老虎,不过这依然无法和已经参加中科院科研项目的的周住比,和已经成为各大计算机公司哄抢对象的张一军仍然差距巨大,自己挂科这一在道口大学被鄙夷的行为已经让他和牛人绝缘了。
北京的夏日似乎不再让人那么讨厌,或许是因为空调渐渐在北京普及,或许是因为来北京快三年的,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炎热,走在街上的时候,也不再像刚来的那样不适,这时候北京街头的外地人似乎变得更多了,他们有的做学生生意,有的则漫无目的在大学城周围游荡,似乎单纯是为了体验一下大学生活,他们是北京人海中众多的漂泊者之一在大学城周围尤其以电影学院最热闹,人群不顾天气炎热,围在电影学院门口,他们像是工地的工人一样等待着“包工头”的出现,他们大都身怀绝技,所以电影公司愿意出二十元一天还包盒饭的高价。他们之中有的人仅仅是为了赚钱糊口,但有的人则是为了电影梦,朴京很钦佩他们,这时候的中国很需要电影人才。
各大学校园门口张贴着国家公务员考试的公告,朴京看见考试的公告,会不由的打个冷颤,他考太多试,害怕考试了,中考,高考,大学期末考轮番上阵,每一次都像是命运的审判。现在的他只想静静的,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梦里活着,五花八门的书是他的精神补给,虽然他同时还在进行一场脑部战争,但战争的天空之上便是他梦想的乐园。
家里的生意又拓展了,不再只经营煎饼,有烤串和小吃,左梅说那个利润大,吃的人多。家里现在的员工足足有一百多人,左梅准备成立公司。父亲还告诉朴京,家里投资的几支股票很赚钱,有的时候一天赚的钱能顶的上店里一天的流水,现在家里的生意好的让父母有些飘,他们喜欢用金色来装饰家里,母亲开始喜欢戴金戒指和金项链。父亲让朴京和周住多交流,特别留意周住关于股市的间接,并第一时间通知他,父亲说,周住可能成为未来的巴菲特。
不知道为什么,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朴京却高兴不起来,就连远在西班牙立足的远方亲戚都夸家里的生意成功。朴京却有些担忧,家里现在的贷款越来越多,还有很大一笔钱在现在火热的股市里,现金并不多,父母的“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理论不容他辩驳,因为他问过周住的“专业意见”,他夸朴京父母有头脑。曾经保守的父母说,做生意不仅要胆子大,没有风险就没有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