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与鬼道为伍，你毕竟还是修士，跟我走，我自然会将你藏好，不被他人所知。”
谢昭有些苦笑道：“将我囚禁在陵山？应该是顺应那些天下正道之意吧？与其让我似笼中之鸟般地活着，我倒宁愿背负天下骂名，贻祸千年的死去。”
云曦皱了皱眉，道：“阿昭，现在仙门和鬼市现在看似各退一步，但是早晚有一天…我这段日子也有跟仙翁们探讨过，只要妙语肯褪去玄真大法，陵山还是你们的家。”
“家？你错了，这身后万千灯火，没有一处是我的家。”谢昭眼眶有些红：“你们忌惮沈妙语的功法，就要把她变成一个废人吗？从始至终，我们两个可有做错过什么事？我们凭什么当阶下之囚？”
“若没有沈妙语，你不是也想在陵山跟我一辈子的吗？”
“云曦！不是我选了沈妙语，是你放弃了我。那天，你矢口否认你我之间的事，我明白你的顾虑，可我不理解，你想带领云氏坐稳仙门，我和沈妙语都会不有余力的帮你。可你没有承认。”
“承认了对你也不好！”
“我要你爱我！无条件无原则无底线的爱我！哪怕刀在我脖子上，你都不能为了救我说你不爱我！”
谢昭一时之下说出这句话，倒也觉得自己格外矫情。有些时候，那些儿女情长在大是大非面前总是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云曦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
谢昭目光渐渐停留在云曦的斗篷之上，如今，云曦来见自己一面都要伪装，和谈自己曾经跟沈妙语所畅想的那样，就算谢昭留在鬼市也无所谓，云曦总过来住几日便好。
感受到谢昭的眼神停留在自己斗篷上，云曦不自觉的有些愧意，窘迫之感也渐渐浮上心头。
谢昭有些痴笑。
“云曦，那日仙翁要将沈妙语重刑褪去功法，你就该知道，你我，已经是殊途了。为了名誉，为了仙途，哪怕是为了云氏，你也不该毫不犹豫的舍弃她，青梅竹马十年，竟然如此微不足道。”
云曦身形有些晃动，说到底，还是因为沈妙语。
“云曦，你我心知彼此已经离心，再也回不到从前。这里的确不适合你，以后若是还惦念我，书信来往便是。时闻陵山境内，山河秀丽，归家途中，若有景致趣事，不妨言说一二。”
这是下逐客令了。
谢昭抱着小曹安，小曹安似乎能感受到周遭气氛不好一般，静静的没哭没闹，直到谢昭说完最后一番话，颇有眼力的嗷的一声哭了出来。
云曦还想说些什么，被这一声哭啼打断。
谢昭恢复了往日的吊儿郎当模样，对云曦摆了摆手道：“我干儿子要吃奶了，我就不送了。”
扭身就往鬼市深处走去，背影依旧是那纨绔少年模样，但是似乎很多事情，早已经变了。
云曦将斗篷往下拉了一拉，转身打算离开。
刚一回身，就看到一双腾空的脚出现在自己面前，云曦眼神慢慢抬起，沈妙语纤瘦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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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萝带着一些个模样好看的姑娘一排排送来了些许吃的，现在鬼市初建，并不豪华，一些个吃食也只是山间野菜。
“这个包厢像是阿昭风格。”
云曦环顾四周，旁边围栏下面就是整个鬼市风光，还能直接看到戏台子，心想谢昭果真是吃喝玩乐上的鬼才。
沈妙语示意让所有人都退下，另外挥手施展了一道符咒结界。
云曦抬眼，这才将斗篷慢慢摘下。
云曦：“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沈妙语失笑：“我知道你感受到的存在了，只是没想到你倒是耿直，知道我在，依旧说的那么难听。”
明知道沈妙语在，还明着要舍弃她，这世上，也就云曦能如此决然了。
云曦道：“事实如此，不必遮掩。”
沈妙语嘴角有些抽搐，拿起一杯晨露抿了一口。
这一细节落入云曦的眼中，云曦举起了一杯茶，问道：“如今晨露与你，没什么大用了。”
以前沈妙语辟谷只饮晨露，是为了净化金魄丹，如今堕入鬼道，的确可以不用如此了。
“十年习惯，怎会一招丧尽。”
云曦抬起眼眸，看着沈妙语，眼神中竟然多了一抹危险。不知道沈妙语这话是什么意思，市说自己十年情谊，说弃就弃，还不如一个鬼界女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