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决琛：“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乔家。”
乔九昭笑，道：“当然不是只为了乔家，温衡钰残害忠良，又陷害你，该得到报应了。”
温决琛：“你就这么想的？”
乔九昭脚步顿住，抬头去看他，浓密的眼睫在她眼睛上投下阴影，“殿下，之前是我错了，我想借你摆脱洛王，慌不择路，做了那些事，让你见笑了。”
“慌不择路吗？”温决琛看着她，“所以之前都是装的？”
乔九昭点头，“我是女子，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利用得上，这般轻贱，真是可笑。如今，我也想通了，我这样的身份不该来招惹你，污了你一身清辉。”
她从绥阳温决琛奋不顾身就她的时候，就在想，温决琛到底是欠了她什么，被她这样利用。
她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利用温决琛，说不定装到最后，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可是从始至终，乔九昭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卑鄙小人，她心中唯有仇恨，那些缥缈的情爱早就死在了她心里。
现在站在温决琛面前，她都能感觉自己的丑陋，越显她的千疮百孔，这份感情对她来说干净得让人害怕。
乔九昭歪了一下头，明明是天真无邪的动作，可是露出的眼底已经不见丝毫纯真，反而老成阴郁，像是反光的刀面，冷而硬。
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而不是以前在温决琛面前千娇百媚，不谙世事。
温决琛的指腹抚上她的眼角，似不解，“温衡钰对你做了什么？”
乔九昭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道：“若是殿下失去一个喜欢数十年的爱人，也会明白一些事，看清楚以前看不懂的东西。”
温决琛揽住她的腰把人拉进，眼底氤氲着狂风骤雨一样的东西，口吻也冷硬，“你觉得面对我，是在自轻自贱？”
不知道为何，嗅到他身上那股龙涎香味道，乔九昭僵硬的脊背有一瞬间塌下，有一瞬间，她想着，为何自己不能一直骗下去？不如就这么骗下去。
稳了稳心神，乔九昭一字一句道：“殿下，一开始我就在骗你。”
歉意是真的，告诉他的事也是真的，唯独喜欢和高兴都是假的。
欢欣也好，喜欢也罢，不过是乔九昭万千张面具之一，真正的乔九昭笑不出来，也爱不了任何人。
“这件事，千错万错都是我鬼迷心窍，等到回京，我听凭您发落。”
乔九昭在京城的时候，就设想过和温决琛渐渐疏远，然后悄无声息抹过自己做的事，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在重逢第一天就说了个干净，还用这么难看的方式。
逼仄的小巷中，温决琛握着她腰的手在用力，钳着乔九昭动弹不得，“现在怎么想到要和我说清楚？”
乔九昭避开他的眼睛，又碍于被他钳着腰，头只能贴着他的肩膀，像是撞在他怀里一样，闷声道：“大概是良心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