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的萧厉,不吃不喝在外面逗留到半夜两点钟回家,整栋房子除了月光再没有一丝光亮,以为叶沉沉睡了,他开门关门以及换鞋,都是极尽可能的低声、再低声。
换好拖鞋,小心推开叶沉沉卧室的门,心中想的已然熟睡的女人却并未出现在眸底,男人当下便急了,打电话发微信,但凡脑海当中与叶沉沉有关的联系方式全部都拿了出来,找不到,那女人似乎与他对上了,打电话不接,微信和短信更是不可能得到回复。
这一刻萧厉明白了什么是真的着急,像热锅上的蚂蚁,焦躁让他在原地来回转圈。
找不到本人,萧厉试图联系公司信息部安保部以及助理部的全部工作人员,得到的消息自然都是统一的答案,叶沉沉没有联系过他们。
公司的人联系不上,萧厉便联系林声声和姜荣轩,连与叶沉沉仅有一面之缘的姜浩轩他都没有放过。
这次,除了统一的答案没见过之外,多了姜荣轩的一句提醒和林声声的嘲讽。
林声声:“你公司职工你问我她在哪儿,找错人了!”
因为是叶沉沉的朋友,萧厉尽量对林声声好言好语:“她今天有没有找过你?”
同一句话萧厉连说两遍,林声声觉得奇怪的同时深觉事情非同小可,也跟着心下一紧:“什么意思,沉沉不见了吗?”
聪明如萧厉顿时明白了,叶沉沉至少今天没有找过林声声,于是不给林声声质问的机会,他果断切断信号。
最后还是姜浩轩给萧厉提供了有用信息,他定位了叶沉沉的手机信号,告诉萧厉她还在公司。
萧厉连拖鞋都忘了换,一路急步前行,三分钟后站在叶沉沉办公室门前,用了半分钟深呼吸,抬手推开叶沉沉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没有开灯,衬着月色,萧厉看到与他离开之时一模一样文件丢满地的房间,以及那个屈膝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叶沉沉。
萧厉上前,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她好像没有感觉的破布娃娃,没有抬头,没有说话,连呼吸如果不仔细听的话,都像是没有的人。
萧厉在她跟前半蹲,姿态摆的很低,几个小时足够他冷静,也足够他反省,今天这事,他做的非常不地道。
“叶沉沉?”
他谨小慎微的开口,多少年了这是绝无仅有的经验和经历。
叶沉沉没有出声,从萧厉开始疯狂打电话之初,像是梦中惊醒的人,她的思路已经开始回转,只是当清醒看见的第一个人仍是自己讨厌至极的男人,她宁可自己不要有清醒的这一天。
“叶沉沉?”
他再次开口,想说什么,终归在她呆滞的眼神中收拢,她大概什么都不想听的吧。
“你想我怎样,你可以说出来!”
可终归要开口,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萧厉尤其明白。
而这句话,几乎是拿上了他所有的身家性命在赌,无论任何东西,他都可以给她。
叶沉沉清凌凌的声音响起,几个小时没有说一句话,再开口声音嘶哑,好像塑料花盆在窗台上拉过来挪过去的声音,非常让人不适,可萧厉皱眉,单纯只是她说话的内容。
“我想你闭嘴,想你离我远远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你这个人只是站在我身旁,连呼吸都让我觉得恶心,萧厉,你刷新了我对可恶的认知,你是厉害的!”
“叶沉沉!”这么多年,没有人胆敢嫌弃萧厉到这个程度,本能的怒火上涌,难得他也是一个克制力非凡的男人,终归在她苍白的脸,淤青的下巴之外,归拢了大半的火气,“这不行,我会补偿你,只要你说,什么都可以!”
叶沉沉还是平静的语气,“只要你滚的远远地,我什么都不要!”
心如死水,即便是怒火朝天,她都好像已经无法发泄了。
萧厉一只手伸过来想要把她拉起来:“我们先回家,睡一晚我们好好谈谈!”
不过,他的手终归在叶沉沉几公分处僵滞在半空,因为像雕塑一样的叶沉沉躲开了。
她抬头,眉眼看不出多余情绪,除了平静。
“你别碰我,脏!”
萧厉能忍到现在因为反省过,知道强迫她是自己不地道,但他的人生字典里亦没有再二再三,何况他已经退让了,承诺就是他最真诚的道歉方式,她却还是不知足。
这么多年,他从来未对任何人低过头,除了她。
萧厉伸手,轻巧的将她连衣服一块抱起,她几度挣扎,他冷声呵斥:“别动!”
这么多年她还不明白吗,忤逆只会让她受更多的皮肉之苦而已。
叶沉沉心如死灰,眼神中毫无生气,这辈子只能这样了吗,摆脱不了萧厉,只能像傀儡一样活着。
“叶沉沉,中午是我着急了,你听话,我以后都不强迫你了,行不行?”
连说软话,萧厉都是公事公办的样子,宛如会议桌上一场压价的谈判。
叶沉沉又不说话了,既然沟通无果,她拒绝再与他说话。
等不到她的回复,他将她往怀里拢一拢,用衣服把她遮盖严实,送回家。
“去洗洗再睡!”
将怀里的姑娘放在床上,见她一身黏腻,他本意是想她先去洗澡,谁知她抬手拉高被子,蚕蛹一样裹好自己便打算睡去。
逼坏了洁癖党的萧厉,说她人又无动于衷,萧厉无奈只好当起奴才,抱着她扔进浴缸。
圆形的大浴缸能容纳三个人不止,萧厉脱掉一身汗的衬衣,原本也没打算与她共浴,余光瞥见她惊恐如兔子一样的眼睛,不得不开口解释:“不碰你,我到旁边浴室!”
叶沉沉没说话,但内心深深的释然骗不过自己。
真的很想破罐子破摔,由他去,只是她还没有三十岁,人生还长就此放弃,终归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