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难得的暖阳,照进了屋。
洛巧玥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进来,见申小菱还靠在床头。
“夫人,我扶您下床走走吧,郭大夫说您活动一下,更有利于恢复。”
申小菱并不说话。
不过十日,整个人瘦了得脱了相。
洛巧玥将药送至嘴边,她一语不发,埋头喝掉。
见她还是如此,洛巧玥也不再坚持。握住她的手,一个关节一个关节地按揉着。
和她话起家常。
“再过几日便是除夕了,我让常清常静她们去买些肉,您有什么想吃的吗?”
“大夫人说要过来看你,我没让进来。”
“对了,柳怀舟来信了。”
这是柳怀舟离开杭州后第一次给杭州写信,洛巧玥收信的时候,难以置信地看着信纸上写着的“洛巧玥”三字。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
不过百字,都是一些腊八节思乡问安的话,她早已读了几十遍,甚至能背下来。但她仍小心翼翼地取出信,将信笺展开,一字一句地读起来。
薛石隐借着夜色赶到宅子,洛巧玥就立马将此事说与他听了。
“她可有说什么?”
“夫人还是没说话,”洛巧玥摇摇头,又有些欣喜地描述道,“但至少她特地转过头来,认真地听我读信。”
是吗?薛石隐抿紧了嘴唇,不想细究这个转头背后的意味。
在申小菱的房门前驻足不前。
他轻轻地将门推开一条缝,房内的烛光将他的身影斜斜地拉向了黑暗。
只见申小菱坐在床边,直直地看着蜡烛,眸子里像划过无数将要陨灭的流星。
一种怪异又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薛石隐不敢深思,推门而进。
探询地问道:“小四,今日可好些了?”
申小菱不回答,愣愣地望着他。
冷清的气氛让薛石隐有一丝不知所措。为了掩饰这无措,他为她倒了一杯茶,递到她唇边,
“来喝口热茶,你嘴唇都快要裂开了。”
申小菱微微偏开了头。
薛石隐放下茶杯,蹲了下来,双手握住她的瘦峋的肩:“你是不是想见柳怀舟?”
柳怀舟。
申小菱终于有了反应,嘴唇动了一动。
薛石隐抓住了这个表情,又问道:“可是要将他从京城叫回来?”
怕她听不明白,又强调了一遍:“可是要将柳怀舟从京城叫回来?我让洛巧玥给他写信。”
申小菱艰难地摇了一下头。
“不要他回来?”他问。
她不语。
“不要洛巧玥写信?”他再问。
她点了一下头
薛石隐明白了:“我让我们的人送他回来,可好?”
申小菱再一次摇头。
“你在等他?”薛石隐渐渐明白她的意思。却不明白这个“等”是哪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