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哪里真是一点风声都没有。
夏予送陆淮钦出征的时候, 眼底是怨的。可陆淮钦却仿若未闻, 于他而言,夏予能留在他身边就是最好的。
他怕了, 怕极了夏予再会不见。
陆淮钦翻身上马,看着立于马侧的夏予,见她眼底满是忧愁哀伤,终是不忍。
他俯身挑起夏予的下巴,夏予随着他的手指踮起脚尖,陆淮钦便在她的唇上留下一个吻。
“阿迢,你若在这里等朕回来,陪朕到死,朕便把谦儿还给你,如何?”
夏予躲开陆淮钦的灼灼目光,问:“这承诺是临时起意的吗?”
“是。”
夏予盯着陆淮钦,疑目如盏盏鬼火,看着陆淮钦喉结微滚,也不敢再说什么。
最后一声令下,行军之声浩浩荡荡。
陆淮钦走在队伍的前列,也意识到他对夏予很容易心软地说承诺,但有些承诺,未必是他想做的。
他自诩是个遵守承诺的人,可到夏予这里,却屡屡成了失信者,让夏予对他一次又一次地失望,最后是绝望。
可他不管,多卑劣的手段,也要将夏予留在身边。
他身边剩的人本就不多,如今又走了一个陆徊远,他是再也接受不了身边之人离开了。
陆淮钦一走,夏予的生活又恢复成了原样。
她送走了柳娘,让她去了江南,也寻不到陆时谦。最后一回首,发现周遭又是她一个人。
她只得没日没夜地坐在屋子里,看着一本又一本翻旧了的医书。
累了就躺床上,偶尔望着窗外雪山出神,也会想想陆时谦是不是和她看着同一座雪山。
不过以夏予对陆淮钦的理解,谦儿被送回岐都的可能性更大。
又是一个夜晚,夏予正准备吹了蜡烛,却突然看到桌前有一张小纸条。
她想不起自己何时放过一张纸条在那里,便过去看了看。
将东西拿到手里的那一刻,夏予遍体通凉。
上面只有很简单的二字——宋鹤。
可这字体,却是祝青的。
夏予看过祝青的诗和信,因为祝青的字很独特,一笔一划都异于常人,所以夏予可以很轻易地认出来。
祝青的笔记写了“宋鹤”这个名字,加上宋鹤也会易容,夏予思及此,瘫软在一旁的椅子上。
她脑中冒出大胆的想法,那就是宋鹤和祝青是一个人。
脸可以变,身高却难。若是垫些东西,还不想让旁人太过察觉,左右不会超过一寸。
而宋鹤和祝青的身高却是极为相识,就连体型都是有些像的。
夏予终于知道宋鹤为什么会那么奇怪了。
宋鹤虽然看起来瘦,但是脱衣服却是有肉的。夏予有一次见她撸起袖子砍柴,便见了她白皙的手上满是精瘦的肌肉,当时还错愕了一下。
但一想到宋鹤一个姑娘在外讨生活便也理解。
祝青在男人堆里,并不算强壮,黢黑的手臂上也有肌肉。
如今一比对,夏予就能看到二人的相似之处了。
原来宋鹤不仅会易容,还会变声。
那她到底是男是女?
死了还是没死?
又是怎么混进军营的?
到底是不是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