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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回忆——共事与相处(二)

当年因为安旭的一番话,李奕程不禁开始正视自己对柳葭的那份不寻常的心情,认真考虑起自己遇到的这个女孩,认认真真做自己的事,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和距离感,但也会因一个吻而羞赧的落泪,这样一个单纯而又宁静的女孩儿,自己真的有些动心了。就算是在醉酒后不自觉吻了她,至今她也没有任何动作,没有要求负责的纠缠,没有将计就计的讨好,也没有暧昧的嘘寒问暖,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般继续着自己的生活。分明自己是个情场高手,如今却被这样一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就像被一片羽毛轻挠着鼻尖般的感受,不忍心摘掉,又不能放任不顾。

终于,李奕程下定决心,决定好好对待这次不同往日的心情,也许自己真能好好爱上一个人呢。接下来的日子里,李奕程便三天两头制造机会,出现在柳葭的周围了。

……

那是自上次从韩国出差回来约摸一个星期后的事情,自己带着吴安书就宣传策划案的修改和细节来W公司进行商谈,当然自己来这里无非是借由这个幌子来找柳葭。刘黛娜的办公室内,吴安书跟刘黛娜交流着需要修改的细节,以及最后想要呈现的效果图,自己斜靠在沙发上听着两人的谈话,寻思着一会儿如何去找柳葭。这时敲门声响起,“总监,经理让我来送咖啡”,柳葭的声音从门边传来。“呵”正纳闷儿如何去寻你呢,小丫头便自己送上门来了。“进来”,刘黛娜回道。自己便起身朝门口走去,倾身从茶盘上取了一杯咖啡,抿了一口“好喝”,“谢谢李总”,只见她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径直从身边走过,朝着刘黛娜办公桌走去,轻轻放下茶盘,嘴微微张开,“总监,那我出去了,您有事再吩咐”,转身便打算离开办公室。过了一会儿,自己以去洗手间为由出来了,“小葭,我在走廊尽头这边,你要是不过来,我就跟你总监说,你是我女朋友”,手指轻快的在屏幕上打着字。果然,不一会儿,一个小小的身影朝着这边过来了,不似刚才面无表情,估计是着急过来,脸上染上了一些许红晕,“你终于来了”,自己走上前想拨一拨她额前的头发,还是被她转身躲开。语速比平时略微快一些,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看着我道,“李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回去工作了”,说罢欲离开。我上前轻轻拉住她的手,眼神温柔的看着她的眼睛,“就想看看你”,本想着看看她羞涩的神情,换来的却依然是她没有任何温度的话语,“李总,我还有工作要忙,您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似乎被撩拨心绪的只有自己。“你什么意思?我在你这儿就这么不受待见吗?一看着我就要走”音量不自觉加大了些,“李总,我只是个还没毕业的小丫头,成年人的游戏不好玩,我也玩不起”,她盯着我的眼睛,眼眸里没有任何波澜,一字一句说着。说完快步离开,留我自己独自在走廊发了会儿楞。回到公司后,自己猜想可能是挑选的时机和表达的方式都不太对,她一个小实习生,确是怕惹上口舌,遂决定换一种方式。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每天都订一束玫瑰送到W公司送给她,署名Cheng,附上一句暖心的话,诸如“今天北城的天特别蓝,想牵着你的手跟你漫步在蓝天白云下”“今夜有雨,真希望能跟你共撑一把伞”“今天见到一个背影,追上前去,却发现不是你”等等,送了快一个月的花了,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难道心真是石头做的吗?

“叮”手机上收到她的消息,“烧退了吗?”我心甚喜,这个石头终于有动静了,想起来自己昨晚淋雨后发烧了,迷糊中好像发了消息给她,本来已经退烧的,想着好不容易有反应了,得再折腾折腾,遂跑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出来拨了电话过去,哆嗦着身体,声音一颤一颤的“喂,还没了,躺在家里了”,听着我颤巍巍的声音,电话那端的声音终有了一丝焦急,“你吃药了吗?”我继续蔫蔫的回道,“没有,家里没备”。“你等着,我给你送过来”,听到电话那端钥匙锁门的声响。心想着,这次的发烧还真是值得了,洗完冷水澡后,头昏昏沉沉的了,便披着毯子躺在沙发上等她的到来。

“叮咚”大概四十分钟后,门铃声响起,我拖着沉重的身子去开门。见到她后,又惊又喜,直接扑到她身上,这次她没有推开我,也没有说话,扶着我走到沙发坐好。感受到我滚烫的体温,她用手背触了触我的额头,“怎么这么烧?这里有体温计,张嘴”,说完便将体温计猜到了我嘴里。我瞅了瞅沙发上的塑料袋,里面有一堆的退烧药、感冒药和消炎药,还有嘴里的体温计,心里感到暖暖的,还真是个面冷心热的丫头呢。“39度,走,去穿好衣服,我陪你去医院”,她一边说一边扶我朝卧室方向走去。我嘟囔着“我不想去医院,先吃退烧药看看,不行再去行不行?”她打量了一圈我身上的睡衣,估计是挺麻烦的,就把我塞进了被子里,出门取来一杯温水,递到我手里,放了一颗药在我掌心,“退烧药,吃吧”,声音不似之前那般冷漠,柔和了许多。我以生病为由,拉着她不让她离开,她转过头来,说道,“我不走,我去打点水,帮你物理降温”,过了几分钟,端进来一盆水,手里拎着一条毛巾,慢慢的浸湿,然后帮我擦额头,擦脸,擦脖子,擦手臂。吃完退烧药的我,很快昏昏沉沉睡着了,半睡半醒间总能感觉到额头上的凉意和偶尔碰到的温热的手的触感。

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床边没看到她,以为她已经走了。鼻尖却嗅到大米的香味,我走出卧室,看到厨房里站着的身影,阳光透过纱窗打在她的背影上,这一刻心“噗通噗通”快跳出来了,一种“家”的感觉油然而生。我走到厨房,双手自然的环上她的腰,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喉咙里发出略带嘶哑的声音,“小葭,谢谢你”。感受到我的触碰,她震了震,停下手里搅拌着粥的勺子,转过身来,再次用手背碰了碰我的额头,开口道“烧好像退了,粥好了,凉一会儿就可以吃了”。然后推着我走出厨房,坐在餐桌旁,等着她呈上粥来。我一勺一勺慢慢吞咽着,眼神悄悄地落在她的脸上,她似乎感受到我的视线,想了一会儿,开口道“李奕程,你别误会,今天来照顾你,是看你生病了,花以后也别送了,我们不合适”,我还没来得及捕捉她眼里的情绪,她便扭过头看向了窗外,只留给我一个侧脸。“为什么不合适,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不合适呢?”我放下手里的勺子,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脸问道。“我们的出生,我们的家境,我们的成长环境,我们的过往,还有我们对感情的追求,都不一样,几乎没有任何交集的我们,又有哪一点合适呢?”她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回答道。

我知道自己以前游戏人间,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希望她能听自己解释,“小葭,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因一场车祸双双罹难,我小时候跟着外公长大,从小身边便围绕了很多人,但你知道的,他们在我身边都是有原因的。除了外公,我跟他们都保持了安全距离。直到大学的时候,遇到我的初恋女友,她跟你一样,美丽、善良、温柔,很快,我们陷入了爱河,我全身心的爱着她,想这一生都跟她一起走下去。可是不到一年,她就提分手了,理由是她一直有喜欢的人,当时接近我是因为家族企业资金链断了,跟我在一起后,打着程氏集团未来姻亲的旗号,缓解了资金困难问题。她说我是个好人,不想再骗我了。然后我的初恋无疾而终,便全身心投入到创业当中,创办程海地产。至此,我便再也不相信爱情,那样一个美丽善良的女人都能伪装,还有什么女人不是呢?后来,程海地产越做越大,我的身边开始出现不同的女人。再到遇见你,我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不是生理需求,而是心动的感觉,萌发出想要跟你在一起的情愫。”她坐在椅子上,认真地听着,始终一言不发。

大概过了几分钟,她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我生长在一个只有争吵、没有任何温情的家庭,从小到大,家里给我的都是争吵声,我妈歇斯底里的哭喊声、抱怨声,我爸从来没爱过我妈,他在外面也有家……所以,我对爱情从来都不报任何不切实际的期待和憧憬,对婚姻也没有任何期盼,只想自己开心安康地过完一生。你还觉得这样的我,这样的我们,在一起合适吗?”她说完,苦笑着,眼里有一抹触不到的哀伤。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想轻易放弃,给我们彼此一个收获幸福的机会,不好吗?”我把她拥进怀里,在她耳边问道。“还是算了吧,没有期待,便没有伤害”,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抬头仰望着远方的天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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